夕陽西下,一隊隊士兵進進出出,正在進行例行的換防。遠遠的,樹林深處兩個人趴在高高的樹椏上觀察着,軍營中毫無異樣,進出換防的官兵人數同往常一樣。b/>b/>
那些士兵身着紅色戰襖,頭戴紅纓寬檐的氈帽,盾牌手、弓弩手、長矛手、火銃手,各種長短兵器的搭配,主要是用來防守山口。b/>b/>
事實上這個關隘是太行八徑之一,防守最是嚴密,所駐紮的兵力和戰鬥力遠非普通的小關隘可比,白衣軍即便突圍選擇這裏進山,但是軍營例行公事的防衛必須保持。b/>b/>
換防的官兵離開轅門口了,守卒們開始搬出拒馬槍、鹿角、荊棘叢一一擺放在那兒。林中的人又向後邊打了個手勢,遠處觀察着他們的人迅速轉身離去。樹椏上的兩個人仍然靜靜地附在那兒,就象兩隻壁虎,灰色的衣衫貼附着樹皮,不經意地看根本無法察覺他們的存在。b/>b/>
暮色漸漸降臨了,星光、月色,風開始涼起來,軍營進入了沉寂之中。二更天,太原民團的官兵悄然撤離了陣地,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大營。b/>b/>
彌勒信徒們共一萬五千人,按照衛所兵的體制分成前後左中右五軍,暗中又按彌勒教的規矩分成十二香堂,由十二位香堂主控制着。這些人,是彌勒教十多年來苦心經營培養的全部骨幹力量。b/>b/>
太原民團營地地山頭上。有人攏着燈火對墨黑色的叢林晃了幾晃,稍傾,對方也有同樣的燈火訊號傳來,程老實帶着先頭部隊悄然行來,他們牽着馬,自林間步行,沙沙的腳步聲。驚起了一片飛鳥。b/>b/>
偶爾還傳來幾聲夜梟、杜鵑的啼鳴,幽暗的天空中星光月色並不明亮。尤青羽等着幾個人迎了上去,黑暗中只見雙方迎到一起,低低訴說幾句,尤青羽便領着他們返身向回走來。山下本該是鋼鐵一般牢固的營地洞開,程老實地一千二百人順利地穿過了防守大營。b/>b/>
直到他們出現在對面的空曠荒原上,四下察探無人埋伏地時候,程老實才向山上又打亮了白衣軍內部約定的聯絡信號。剩餘的白衣軍戰士一擁而出,如同虎狼一般衝下山來。他們已經恢復了體力,並從民團那裏得到了足夠的箭枝,一旦回到平原,又是一支不容任何人小覷的可怕力量。b/>b/>
李福達並不在這裏,他此刻正在太原衛的駐地。儘管他用了兩年羅、安插等手段,將太原中衛近半以上的將校換成了自已地人。但他可不敢保證那些平時無餉可發時就破口大罵朝廷、對為兵請命的張寅張大人卻感激涕零的士兵一旦聽說他要造反、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彌勒教主時,還會不會對他俯首聽命。b/>b/>
憑他此刻的勢力,相信半誘惑、半壓迫的,可以控制整個中衛,但是這樣的部隊顯然不能承擔那麼重要的隊伍,他只需要在適當地時候把他們調開。去追擊紅娘子的人馬,然後帶領他的教徒趁亂退出混戰,返回來加入進攻井徑驛欽差行轅的民團軍隊。b/>b/>
紅娘子的人馬終於安然離開了,猶如蛟龍入海,投入了茫茫夜色。隨即,太原民團的防地四處起火,營帳、柵欄被推倒,鹿角架、拒馬槍被踢翻,做出了一片狼藉地場面,一場白衣軍奇襲民團、成功突圍的場面出現了。b/>b/>
二更天其實並不算太晚。但是那時晚上哪有什麼娛樂活動?也沒有那麼多燈籠、火把供士兵們消耗。井徑驛軍營里早已靜悄悄的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忽然,幾匹快馬踏碎了夜的平靜。淡淡的月光里只見幾道騎士的身影向轅門飛馳而來。b/>b/>
「什麼人?站住!」原本寂寥無人的轅門口不知從哪兒忽然躍出幾個人影,站在柵欄門內高聲大喝。他們持着盾牌、腰刀、長槍、弓箭,顯然這是一組長短兵器相互陪合的作戰小組。b/>b/>
「吁~」疾馳的戰馬陡地停住,戰馬長嘶人立而起,馬的前蹄還未落地,馬上地一個騎士就翻身跳下馬來,身手極是矯健,守在柵欄門內地士兵們不由贊了一聲:「好功夫」。b/>b/>
那人急急上前兩步焦急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