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眼看着書信,耳聽着台上傳來的唱曲聲音,心裏亂烘烘的,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擔憂。馬憐兒守制未滿三年,若是此時迎娶過門與禮不合,難免要受人攻吁。
不守禮制可不是件小事,足以成為有心人手中的有力工具,縱然有皇帝的庇護,不會因此罷官,時時受人攻擊,以此作為短處,無論做什麼事難免要受掣肘。
放任憐兒獨自在江南,尋個藉口將她隱藏起來偷偷生下孩子倒不難,只是未免太虧待了她,這兩年偷偷摸摸、埋名隱姓的生涯,一定會對憐兒造成很大的傷害。
楊凌心知如麻,一時想不顧一切派人去江南將憐兒立即接回府來,一時又想起如今想利用自已的權勢和地位為大明、為百姓做些事情,比不得當初無所牽掛,可以率性而行。
沉吟半晌他才想起如今憐兒懷有身孕還不足三個月,等到腰身漸粗不能遮掩至少還有兩個多月,那時自已早已回了京城,此事大可從長計議,倒不急於現在就拿主意。
他將那番子召進書房,匆匆寫就三封書信,一封寫與幼娘,信中並不諱言和憐兒的事,囑咐幼娘通過內廠送去一筆銀兩和滋補物品,另一封寫與馬憐兒,告訴她自已目前正在塞上巡邊,回京後一定儘快妥善解決她的去留,讓她安心在江南相候,好生照顧自已。
第三封卻是寫與成綺韻,她現在是內廠在金陵的最高首腦,憐兒一個女子獨自寄住在伯父家中,不安排得力的人手照應,他實在放心不下。
楊凌將三封信加了火漆封口,囑咐那番子速速交與軍驛送回京城,望着他匆匆走出門去,他站在那兒想想,忽地呵呵笑了起來:
原來只愁沒有兒子,這可倒好,幼娘和憐兒比着賽似的生,幼娘倒也罷了,辛勤耕耘一月有餘,總有一次中的,可是憐兒一箭中招也未免太幸運了吧?莫非自已真有楊家將的優良基因?
戲服、鑼鼓裝了幾大口箱子,正德賞賜豐厚,那些戲子只道是欽差楊大人賞的。這兩日在驛館唱戲,收入比在街頭搭台賣藝高出兩倍不止,回去後每人都能多分上幾文銀子,所以個個興高彩烈。
戲班子雇了輛大車,將行頭拉回普渡寺門口租住的一溜兒平房,班主平大頭蹲在一隻石碾子上,眉開眼笑地對大傢伙兒道:「大家這兩日都辛苦了,明日歇業一天,大家好好歇歇,不過可別忘了練功,後天代王爺府上唱堂會,可是一唱五天」。
他笑眯眯地道:「都說咱們是草頭班子,是呀,要不是大同正打仗,請些名角來不容易,王爺府上哪有咱們班子立足的地方?這論藝業咱比名角們就差了不成?沒有機緣吶。這次咱們在欽差楊大人府上唱了三天,回頭再從代王爺府上回來,咱們班子的名聲就起來啦。
以前咱們見過的最大場面是縣太爺的後花園,如今有如天子親臨的欽差咱們見着了,過兩天鳳子龍孫的排場咱們也要見識到了,大伙兒都給我提起精神來,王爺的賞賜可比欽差老爺還要多吶」。
人群中一個女子聽了目光一瞬,靈活有神的眼睛深深盯了他一眼,便擠了過來,向他抱拳道:「這位爺可是班主?」
平大頭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前這女子一身寒酸的土布衣裳,不過以平大頭的眼力,卻看得出這少婦臃腫平凡的衣褲下身段兒極其窈窕,她的眉眼五官也極為嫵媚動人,可惜的是白嫩麵皮上細細點點的小麻子破壞了她的美感。
平大頭噌地跳了下來,矮墩墩的身子還不到那少婦肩頭高,他也按照江湖禮儀拱手道:「不敢當,小老兒就是領着一幫苦哈哈混個口食罷了,姑娘是?」
那少婦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道:「小女子是走單幫闖蕩江湖賣藝的,如今混口飯吃不容易,我看大爺一臉福相,能撐着這麼大的門面,也必定是有擔當、講義氣的漢子,所以想加入您的戲班子,不知大爺意下如何?」
平大頭笑道:「哪裏哪裏,不過我這班子以唱戲為主,女人可是不能登台的,雖說有些雜耍馬戲,不過是過門兒空隙里給爺們解悶兒的,你會些什麼呀?」
那少婦呵呵
0192 代王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