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瓚大聲道:「臣今日來,務必要勸得皇上回京,皇上不走,便是臣的失職,唯有一死而已」,說着便探手入懷,正德大驚,喝道:「你帶刀見駕?」
楊凌也飛身攔在正德面前,倏地按住了佩刀,胡瓚道:「未經許可帶刀見駕,是為逆反大罪,臣決不敢,古人懷忠力諫,觸柱而死……」
胡瓚一邊說,一邊游目四顧,沒看見房中有柱子,便道:「君子愛君不愛其身,死法多的很,臣早有準備。」
說着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紙包,抖開其中的藥末便往嘴裏吞。楊凌大驚,還未及衝過去,正德反應更快,已經一步躍起,從楊凌身邊衝過,一把抓住胡瓚的手腕將紙包奪了下來。
那藥末撒了正德一手,張永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毒藥,沾上皮膚是否有害,唬得他大呼小叫起來,當下衝進幾名侍衛將胡瓚制住,張永叫人打進水來,先用干毛巾拭淨了正德的手,又將盆洗了幾遍。
楊凌蹙眉道:「巡撫大人,皇上親自巡邊,是為了江山社稷,這件大事,非皇上不可施行,你怎麼動不動就玩死諫把戲?」
胡瓚怒道:「萬乘之尊,豈可輕蹈險地?『土木之變』前車之鑑,你要害了大明,害得自己滿門抄斬麼?」
楊凌也不禁大怒,凜然說道:「口口聲聲儘是昔年,為什麼你不說的更遠一點?怎麼不說洪武皇帝血染征袍打下萬里江山?怎麼不說永樂皇帝五征塞北,戎馬一生的戰績?古往今來,凡遇外辱內患,哪個有為的天子只重文治而不重武功?」
楊凌慷慨激昂,朗聲說道:「為人臣子者忠君是心,輔君是責,你有了一顆忠君之心,還應盡輔君之責。你是要把當今皇上輔佐成文治武功、英明神威地一代帝君,還是要把當今皇上好生地保護在紫禁城中,要少年天子不出宮門一步,不懂人情世故,做一個朝廷名義上地象徵、萬民朝拜的木偶?」
楊凌這番話竟然把胡瓚震住了,一時啞口無言。
楊凌吁了口氣道:「巡撫大人既然知道皇上在這裏,還是協助本官做好大同地防務,皇上在這裏便安如泰山了。皇上來此,是有一件極重要的事要辦,胡巡撫現在可願聽本官敘述詳情麼?」
胡瓚默然半晌,才一拱手,氣哼哼地道:「願聞其詳!」但那語氣已不再強硬。
楊凌微微一笑,對正德躬身道:「皇上歇着,臣先退下與胡大人商議一番。」
正德聽了忙擺手道:「你們去,你們去。」
看着二人退出門去,正德才一**坐回椅上,如釋重負地對張永道:「這個姓胡的太嚇人了,沒什麼事可千萬莫叫朕再看到他。」
楊凌與胡瓚在房中直講了大半個時辰,胡瓚才了解皇帝此來的目的,他雖是文官,久在大同也熟稔軍事,自然知道如果能將朵顏三衛拉過來,不只此消彼長減少長城外的危險,從長遠來講,更是極有益處。
如果真的能改變以往小打小鬧的互市,和朵顏三衛大作茶馬交易,將河套地區變成大明的良馬供應之地,才能徹底改變大明軍隊善守不善攻的戰略局面。
不過一想到皇帝親臨險地,胡瓚就心驚肉跳,他遲疑道:「大同城高牆厚,城外有楊總制的數萬大軍,以本官想來,倒不虞會被韃靼侵入,但近來韃子糧草短缺,常常派出小股人馬從我大軍空隙間迂迴穿插至後方劫掠糧草,而且一沾即走,甚是叫人頭疼,平素無事,萬萬不可讓皇上離開驛館。」
楊凌道:「這個我自然省得,萬萬不會讓皇上輕涉險地。」
胡瓚又道:「代王殿下執掌大同,皇帝在此干係重大,是否通知代王?」
昔年朱元璋分封諸子,第十三子朱桂就藩大同,是邊塞九王之一。山西有三王,晉王駐太原,代王駐大同,沈王駐潞安。
同中原諸王不同的是,他們是有權過問地方軍政的,所謂上馬管軍、下馬管臣,代皇帝行使御邊職權。
所以別看這裏有三邊總制,有軍政最高腦的巡撫大人,但是大同真正的最高統
0188 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