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皮貨行,彌勒教的刺客還未露面,他們在城裏應該還有人,密切注意所有生面孔,不,等等,偵緝方向錯了彌勒教在各地開設香堂,信徒甚多,大同是大城,應該有他們的秘密分舵。
查本地人彌勒教陝西造反失敗是四年前的事吧就查四年前開始至今所有大戶人家有過可疑舉動的,或者曾有外鄉人長期在他們家中居住的,尤其是有道士出入過的」。
「是」
「李家集前天剛剛有人收買了一批牲畜寄放在那兒,今曰便有韃子翻山越嶺準確無誤地趕來,一定有細作通知消息,也要查,同時官府也有查,查查那個商人的來路,和什麼人有過交往,以及這些人中誰有能力出城北向」。
「是」
「今曰觀白登山,易攻不易守,尤其山頂凸凹不平,怎能讓天子在那裏與人會盟唔,找個理由,就說大同官兵在那兒殲滅上千韃寇,本官為彰揚其事,要在山頂築亭立碑,趁機平整土地,在四面八方架設隱秘火炮,緩坡上多挖陷馬坑,埋鐵蒺藜,只留出一條登山口」。
「是」
「收斂被殲的韃子,發現他們的肩飾、馬鞍、蹄鐵、帽盔甚至兵器,多有出自中原的,顯然有人走私,若走私茶鹽等物賺錢也罷了,竟然出售軍械,罪無可赦,給我查」
「是」
「韃靼主力已移往平順、壺口一帶,火篩作為韃靼第一猛將,居然滯留不足,還派人劫掠糧草,貌似要長期駐留,最大的可能便是我們的分化之計奏效,伯顏已對他起了疑心。
按理說他們不可能知道皇帝出巡的消息,不過皇上安危是天大的事,小心為上,命令太原衛指揮使張寅急速揮軍北上,以為策應,斥候探馬密切注意火篩一切動向」
「是」
「對了,張寅是走的武定侯郭勛的門路才做的官,此人統兵本領如何雖說大同守軍足以應付伯顏大軍,不過他是我唯一的備用棋子,若是個庸才緊要時刻不免誤事」。
「回稟廠督大人,前方主要將領按您的吩咐卑職都認真查過,張寅此人是山西大姓張家的人,雖是遠房,不過在族譜上是德字輩,輩份蠻高的。
他原為山西代州兵備道,艹練鄉兵、修鑿城池、設法儲糧、廣修山寨、統兵有度,四方盜賊莫敢侵擾代州,甚受地方稱道,他到任太原衛後,整肅軍紀、艹練士卒,倒也得法」。
「嗯,那就好。對了,今曰大同軍中那個號稱鬼王的荊佛兒驍勇善戰,堪稱一員猛將,可惜我看他頂多做個千戶,打仗只知衝鋒在前,一隊士兵讓他帶成了游兵散勇。
看他作戰氣勢可怕,要真碰上有章法的將軍,只須略施小計,就能誘他中伏、全軍覆沒,此人放在得用的地方是個人才,放錯了地方就是個禍害,回頭着人去探探他的口風,可願加入內廠,如果有意思,我向楊總制、杜總兵要人」。
「是」
「另着人注意楊虎等人動向,若一路返回霸州,暫不必動他,他們肯從此洗心革面最好,若是繼續從事山賊這份有前途的職業也無妨,若是不肯返回霸州,必是賊心不死,見即格殺」
「是」
「受傷的弟兄,延聘郎中好生將養,死去的兄弟入棺埋葬,記下名姓,回京後好重重撫恤」。
「是,大人」
「嗯,就這樣,你們先下去吧」。看着部下一一退了出去,楊凌長吁一口氣,坐回椅上,捧起茶杯揭開蓋來,湊到唇邊吹了吹水上翠瑩寶的浮葉。
熱氣盈面,忽想起在洞中和紅娘子香唇一觸間的柔軟,楊凌不覺心中一盪,臉上浮起略帶些壞壞的笑。
這個楊虎執迷不悟,屢次三番要殺我,明知受了彌勒教利用,還是不知悔悟,竟然一直追到大同來,這次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麼
熱氣炙到額頭腫起的肉疙瘩上,感覺一陣疼脹,楊凌忙移開了杯子,輕輕撫着的額頭想道:「他的娘子雖不讀書,倒還懂些道理,唉可惜了,一朵鮮花,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