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帶了一件換洗的衣服,一個木質的枕頭,還有一個小被子。
被子裏子和面都洗的乾淨,但從蓬鬆程度上看來,裏面放的應該是蘆花。
蘆花不如棉花蓬鬆軟和,也不如棉花保暖,但現在天氣漸熱,晚上也不冷,倒也不打緊。
只是夏明月看着江竹果的雙眼有些浮腫。
「沒事吧。」夏明月詢問,「眼圈都青了。」
「沒事,尋到了活來做,回去跟娘說了,娘高興的很,拉着我說了許多的話,交代我一定要好好做事。」江竹果咧嘴笑了笑,「我也高興,高興地昨晚有些睡不着,又怕睡過了今早誤了活,睡得不大踏實。」
有些像她在現代社會時第一次應聘成功,頭一天要上班時的模樣。
夏明月抿嘴直笑,交代江竹果試着揉面。
家中的活都是江竹果來做,揉面的活自然也就不在話下,揉出來的劑子光滑圓潤,且各個大小均勻。
夏明月和呂氏皆是十分滿意。
做餅,擺攤,賣餛飩。
生意照舊,但因為有了勤快利索的江竹果,夏明月和呂氏皆是覺得輕鬆了許多,做事也不必那般勞累慌張。
趙大虎和趙二虎在快晌午時依舊去縣學那送餅。
縣學那要的餅數量十分固定,每天都要四五十個。
為了回饋這樣的老主顧,這幾日再去送餅時,夏明月都讓趙大虎和趙二虎多帶幾個餅過去。
紅豆餡兒的。
煮熟的紅豆,搗的碎碎的,但也不能太碎,以軟糯但有些許顆粒感為佳,配上些砂糖,做成酥脆酥脆的薄餅,吃起來滿口甜絲絲,酥脆脆的。
紅豆餅一度很受縣學歡迎,甚至提出來多要一些,可按市價購買。
夏明月今日讓趙大虎和趙二虎送過去的餅中便有不少紅豆餅,因為個頭小,一個按六文錢來收。
兄弟兩個送完餅,將錢盡數帶了回來,同時帶了話。
「那張郎君說,各種餅雖然好吃,可架不住每日都吃,他們聽說嬸嬸最近有賣餛飩,就讓我們回來問問嬸嬸,看這新做的餛飩能不能也送一些過去,他們可以每日都要好幾十份。」
「這餛飩帶湯水,先不說往那送着不大容易,就算是能用瓦罐盡數盛了給送過去,到那再分食,可這一路上怕是也給泡的有些爛了。」夏明月擰眉。
且餛飩這種吃食,現吃現包的才是最好吃的,就算取巧送過去,滋味也會打了折扣。
身為廚子,這種事是不能接受的。
而若是使用移動的小火爐去那煮,先不說運這些東西過去頗為麻煩,無論是讓誰去,都影響眼下攤位的生意。
以縣學那的客戶穩定度來說,開分店是最好的選擇。
但,人手和她現在的資金都不夠。
或者,她可以換個思路,先解決一下產品單一的問題?
夏明月盤算了許久,在下午收攤回去時,先去買了些芝麻醬,又在莊戶賣菜的攤位上買上了一些早黃瓜,綠豆芽,還有一把新鮮的香菜。
春日的香菜,生的茁壯,哪怕是放到了下午,仍舊是水靈靈的。
到家後,交代江竹果做洗涮鍋碗的雜活,夏明月則是和了塊麵團,然後放在水中洗。
這舉動,驚得江竹果險些跳了起來,「夏姐姐,這麵團擱在水裏頭洗,不就都化成湯了?」
「是會化,但不是全部。」夏明月頭也沒抬。
江竹果仍舊詫異。
這都是面,咋還有的化,有的不化?
江竹果想不明白,做活的時候,時不時地瞥向夏明月,想看看這麵團究竟怎麼個不全部化法。
夏明月察覺到,也不多解釋,只專心的揉搓手中的麵團。
盆中的水因為麵粉漸漸化開漸漸變的渾濁,而夏明月手中的麵團也變得越來越小。
直到手中的麵團變的只有拳頭大小,且色澤也不是白色,而是泛黃時,夏明月扯了扯那塊麵團查看韌性,而後讓江竹果燒了火,將那泛黃的小麵團擱在灶上蒸。
江竹果不大理解,卻照吩咐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