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下傳來巨響,走向崖邊的曉夢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爬到懸崖邊,看着下方深谷,除了涌動的霧氣,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楊東怎麼樣了?」後面的赤練喊道,她全身經脈血管幾乎都破碎了,渾身都是毒液,活不成了,但是她還是想知道結果。
「應該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也快死了。」
赤練神色黯然下來,最終還是最差的結果,她和曉夢都知道楊東的情況,最多堅持三招,身體立刻就會崩潰,而這麼高摔下去,對於一個不能使用武功的人來說,還有什麼生還的希望?
但是曉夢和赤練都覺得楊東不同於一般人,或許還活着吧,但是就算活着,恐怕現在也在鬼門關口。
「我們下去看看吧。」赤練痛苦地道,她想堅持到看到楊東的生死。
曉夢沉默一下,點點頭,開始恢復內力,赤練也用全力守住心脈,維持最後的生命體徵。
道家的枯木逢春術非常厲害,雖然比不上少司命改良的秋蘭逢春,但也是天下難得的治癒術。
很快,曉夢恢復了一點點內力,估計着下懸崖應該不至於摔死,用水流裹住赤練,跳下懸崖。
深谷里也沒有風,只是格外寒冷,濃濃的霧氣在深谷外飄蕩,濃稠得看不到裏面有什麼東西,充滿了未知的神秘。
曉夢很快在一堆雜草里發現了楊東,楊東已經面目全非,本來就中了玄翦兩劍,兩次用出界王拳,還損失一個分身,最後燃燒真元調動巨子內力,徹底擊垮了楊東的身體。
皮膚已經龜裂,周圍都是楊東身體滲出的血液,雙眼緊閉,「刷白」的臉頰好像一具在雨水裏泡了幾天的浮屍,慘不忍睹。
曉夢蹲下身體,輕輕探楊東的鼻息。
「竟然還沒死,命好大。」
曉夢有些吃驚,她不知道楊東的身體狀況,因為煉體,無論是玄翦的劍傷,還是過度調動內力,對楊東身體的摧毀作用,都比一般人弱不少。
最關鍵的是,楊東煉體的功法是《長生訣》,這幾乎是一門起死回生的武功,雙龍煉這套武功,好幾次一隻腳邁進鬼門關,還是被《長生訣》護住最後的生機,生生從鬼門關拉回來。
只要不是真正毀滅性的傷害,《長生訣》幾乎都能給主人預留一條命。換了其他任何人,此時都早已是一具屍體。
這已經是《長生訣》第二次在最後時刻保住楊東的性命了。
「我該救他嗎?」曉夢看着楊東。
「這小子為我道家秘寶而來,還對我使用控心術,剛才幾乎要殺我,還冒犯師父,我為什麼要救他?」
衝着道家秘寶來的陰陽家人,按道理,曉夢早就該一劍過去結果了楊東,現在要殺楊東,楊東應該再也沒有反抗能力了吧?
曉夢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現在不出手,也許一輩子也殺不了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幾乎是在絕境,還殺了比他修為高那麼多的玄翦。
曉夢的修為更高,可是現在曉夢在楊東面前,半點自信也沒有。
「曉夢,你在想什麼?難道你怕了他不成?」
曉夢突然被心裏的感覺嚇了一跳,十八年來,曉夢還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可是現在面對幾乎是一具屍體的楊東,竟然害怕了。
曉夢根本無法接受,咬咬牙道:「楊東,今天要不是你,我也死在玄翦手上了,而且你放過我一次,我也放過你一次,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怕你的,想拿道家秘寶就來我手上拿吧。」
曉夢的臉色恢復驕傲,可是,當再次看向楊東的身體時,不知為什麼,曉夢心口一酸,楊東燃燒了真元,這一輩子都是個廢人了,還能對誰有威脅?
深吸一口氣,用水流攝起楊東,到了安置赤練的地方,曉夢開始給楊東療傷。
療傷時,曉夢馬上就發現了楊東的煉體體質,知道楊東為什麼命這麼硬,但是,當枯木逢春術的治癒內氣輸入楊東體內時,曉夢才真正臉色大變。
「他……他是……」曉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沒錯,楊東就是陰陽家一直在尋找的,陰陽雙生的人。」赤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