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玉一邊極力掙扎,一邊聲廝力竭地高呼:「表哥,表、表哥哥,你快出來啊,快來救救我呀!表哥表哥,趙忠國,趙漢奸,你這個混蛋、大烏龜,大壞蛋!」
趙忠國始終再未露面兒。
趙忠國才不忠國呢!如今這個年代,有奶便是娘,管他什麼漢奸不漢奸,罵名又如何,能混上飯吃才是真本事哩。教書有什麼好,家有五斗糧不當孩子王,而且這兵荒馬亂的,誰家的孩子還肯念書?
金州城裏當漢奸的不止趙忠國一個,但論起心狠手辣,做事決絕,再無二人了。日本人剛來時,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縣城中學教書的趙忠國仗着自己懂點日語,以為發跡的時機到了,放下自己的正事不干,有事沒事就往日本人的伙伙里鑽。不是遞個煙,打個火,就是跑跑腿,辦這辦那的。日本人看這小子毛遂自薦,不請自來,而且還特別有眼色,會來事,恰逢當下皇軍正在用人之機,隨即就委了他個小官差:偽軍小隊副,每月三塊大洋。趙忠國不嫌官小,不嫌錢少,仍舊樂呵呵的忙這忙那,對皇軍上司交待的任務總是盡職盡責,兢兢業業,不久就升成聯隊長犬養大佐的親信翻譯官。
為了便於交通和管理,鬼子決定在大閻莊附近的無名河上修一座橋。修橋是對大家都方便的好事,所以用之於民必要取之於民。皇軍這邊負責設計和指揮和監工,一切材料諸如木材、石料、人工等,自然均在當地徵用,就地取材了。東洋國一是太遠,再說因為人多地方少,缺的就是資源,如其不然還搞什麼大東亞共榮圈作甚?
聯隊長犬養派了一小隊日本兵監工,領頭的是個軍曹,名叫豬下,另又特地讓既懂日語又會漢語的趙忠國隨隊上下疏通交涉。
船夫老水聽說日本人要修橋,自然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老早他就聽說日本兵是獸兵,見了有些姿色的女人就撒野。老婆早已是半老黃臉婆,諒必無礙。女兒水秀雖是模樣並不十分俊秀,再說又常年跟他在河道里作業,風裏來水裏去的,幾乎成了黑妹子了。但畢竟人年輕,一朵花還沒開全哩!小心駛得萬年船吧,老水為防萬一,先把女兒暫時安置在大閻莊一個熟人那兒,等橋修好了日本人撤了再想別的辦法。
果真,慾火中燒的豬下瞅准了老水的老婆(遠近只有這一個女人了),他委託趙忠國去中間斡旋,做一回皮條客。
趙忠國不敢推諉,游遊逛逛地走到老水打漁的河沿邊上。
「老水,你稍停停。我給你商量個事。」趙忠國說道,順手還掏出一支煙遞過去。
老水擱下打漁的家什,推開趙忠國遞煙的手,自己從懷裏摸出旱煙袋。邊擰煙鍋兒邊問:「咋啦?」
「幾個皇軍想和你老婆睡覺,話說回來了也不是白睡,一次一個大洋……」
還未等趙忠國說完,老水不由騰地火起,開口罵道:
「去他娘的東洋老鱉,想睡覺不找他奶奶去?東洋人愛這事,臨來時為啥不把他娘和他老婆的那玩意兒割下來帶在身上啥時想弄啥時弄,多他媽的方便,打什麼中國人的主意?」
「老水,你他娘的給老子住嘴!這事能怨俺?俺只不過是個傳話的,你狗日的有膽子當面去罵人家呀!我不和你囉嗦了,命要緊還是你老婆的x要緊,行不行你老小子自己掂量好了!」
豬下聽了趙忠國的回覆口信(當然少不了添油加醋多放點佐料),怒氣衝天,面紅過耳,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切齒道:「媽的,不從就死啦死啦的!」
過了沒幾天,豬下眼瞅着老水打漁去得遠了,以為時機到不錯,急忙吩咐修橋的民伕歇工,各回各家。然後帶了幾個鬼子兵,唏哩呼嚕就鑽進了老水家的小屋。
老水聞訊趕來,他的手中高舉着那杆鋒利的魚叉,兩眼噴火,滿面怒容,哇哇大叫着不顧一切地沖向小屋。有鬼子見狀,端起了三八大蓋兒。剛辦完事的豬下一隻手提溜褲子一隻手揮手制止,他壞壞的一笑吩咐捉活的。自然老水獨羊難敵群狼,被五花大綁着押進小屋,這時另一個鬼子正騎在他老婆的肚子上瘋狂地抖動着身子。老水痛哭無淚,歇斯底里的破口大罵道:
「日本鬼子,你們是畜生,不是人!我*你姥姥,操你們八輩祖宗!」
豬上雖不是中國通,來中國久了一半句漢語還是懂的,聞言嘻笑道
第二章慘絕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