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韓老師不信嗎?」栗昆的笑容里混着丁點兒失落。
不過韓子禾卻不以為然,她見過的人多了,花言巧語、舌燦蓮花,那些槓槓地演技,飆得拿小金人兒的影帝影后都還自慚形穢。
別說那些人,就是韓子禾上輩子在地球時,不也是演技棒棒噠麼。
因此,栗昆這會兒表現出來的失落,根本不會讓韓子禾有半點兒動容。
也許栗昆的話是真的,但是那又如何?他的私心要比他說出來的家國情懷更甚百倍千倍。
「我是恨姓何的一家子畜生,可我還不至於背叛我的國家。」栗昆見韓子禾眼底的平靜,心知對方不是一個容易打動的人,輕嘆口氣,臉上復又出現平時那般和煦的笑容,「可是,就像過去的先烈那樣,他們一邊憎惡着末代王朝、一邊憎惡着.軍.閥.政.府,不是也一邊抵抗着外來侵略,用生命和熱血抵抗着列強對華夏的瓜分和玷污麼?」
他頓了頓,又道:「不因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是誰而放縱外夷的侵略,更加的不會從而就去助紂為虐。
我只愛我腳下的土地和這片山河,熱愛在這片沃土上誕生出來並且延傳五千年、甚至更久遠的華夏文明……這些熱愛,是發自內心、出於本能,和我個人恩怨無關。」
「栗教授果然會說話,若不是對您有所了解,想必此時我也會感動於您這片赤子之情上。」韓子禾驀地冷笑起來,「自比先烈?……誠若您所言,一切妄圖染指華夏的罪惡,那些罪惡分子都該被消滅……那麼,恕我心存疑問,如您栗教授,做出引狼入室之舉的栗教授,是該被消滅呢還是該被消滅?」
栗昆聞之一怔,韓子禾冷哼道:「沒有赤誠之心。還要和先烈相比麼?」
聽到韓子禾的不認同,栗昆先是一愣,出神兒片刻,復又搖頭輕笑:「韓老師。您不理解的,您不會理解的!不說您二十四載平安無憂,不能理解我的這種經歷;就只單論您對我的厭惡,您就不可能真正地理解我,當然。您也不會想理解我。」
韓子禾凝視着栗昆面容上的苦笑,片刻,方才問道:「栗教授,您的目的是什麼?當真只是為了報復何家?報復何多?」
話說到現在,栗昆也懶得再去費盡心思的周旋,反而自己將心底的那層偽裝撕開,直面他的曾經。
他正色道:「韓老師想必已經聽到我和何多的談話,對我和她、甚至是何家之間的恩怨有所了解了?」
韓子禾點頭。
栗昆也嘆着氣,頷首:「那您應該知道,我出身不錯。栗家雖然不是什麼豪富貴門,卻也是書香傳家,衣食無憂……說起來,栗家於兩千多年前,也曾躋身於世家之列,雖然比不得那些留名史冊的頂級世家,卻也是有着自己的傳承。
當然,世家不世家的,傳到現今,就算沒有敗落。也沒什麼用了。
到我曾祖那一輩,栗家就走儒商的路途,我父親雖然只有守業只能,卻也讓生活過得富足美滿。
若不是出了言言那件事兒。我們家也不會倉促之際,賤賣了產業,狼狽的.逃.出.國門。
出國之後,全家為了妹妹,生活得十分窘迫;為妹妹能得到更好的疏導治療,我一邊兒高壓學習。去拿學校的高額獎學金;一邊兒拼了命的打工;不上課時,我一天可以打十幾份工……這些,韓老師能想像出來麼?不能!因為那種日子,我自己也只是憑藉着自己心裏的那口氣才撐下來的!」
「我不是不能離開學校去工作,可是華夏的文憑在m國不管用,我當時在m國能找到的工作,工資還沒有我一邊讀書一邊打十幾份工的所得多呢!
我辛辛苦苦地將書讀下來,本碩連讀五年的課程,我只用了三年就拿到了畢業證和學位證。
果不其然,畢業舞會之上,就有人找到了我,他們告訴我,只要我願意和他們簽訂工作合同,他們就給言言提供世界上最好的心理師和催眠師,不但保證她徹底地痊癒,還將全額支付所有的費用。」
聽到這裏,韓子禾終於心裏一動,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攻心計,什麼時候都很好用。
作為曾經對別人使用過許多次這種方法的韓子禾,對於被使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