輓歌騎着馬一路向南,她不敢停下來,越是遠離,心中不斷湧出的恐懼就越是侵擾着她的內心。
不斷的奔跑,一刻不停。
突然,馬發出一陣痛苦的嘶鳴,輓歌一時不察,鬆掉了韁繩,被摔下馬背。
若不是四周都是鬆軟的泥土,她大概已經因為強烈的衝擊昏過去了吧。
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摔得不輕,手被擦掉皮,火辣辣地疼,身體也像是被拆過一般。
「怎麼回事......」
輓歌揉着腦袋,撐起身子,看到一旁倒地抽搐的馬,心中一緊,該不是跑太久,快被累死了吧。
沒過多久,馬就斷了氣。
她愣愣地看着一動不動的馬,好一會兒才驚叫道:「不是吧,這裏的馬到底有多柔弱?」
在他們夏國,就算是小馬駒帶着人跑個半天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陣陣的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輓歌心中的弦一下子緊繃起來,她咬牙站起身,腳踝處尖銳的疼痛讓她再次摔在地上。
腳扭傷了。
甄寧貴為金枝玉葉,從小就像被國寶一樣供着,以至於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差得多。
輓歌這個時候深感還是自己原本的身體好,至少皮糙肉厚,摔一跤不會掉鏈子。
她四處看了看,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
而就在這時,馬蹄聲已經逼近了,她根本無法掙扎,幾道黑影如黑色的閃電,快速向她包圍過來。
輓歌看着把她圍住的人,只覺得人如果衰,連喝水都能被嗆死。。
好巧不巧馬在這個時候死掉,那些人就像從天而降一樣。
周圍幾個黑衣勁裝的男子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影衛,就算她身上無傷,憑現在的實力,也打不過這幾個人吧。
這些人是誰的人?寧遠行的?平寧的?還是洛延川的?亦或是宮中其他人的?
就說一個公主不見了,怎麼會沒人追上來?
想到這裏,輓歌不禁笑了笑,有些樂觀的想着,至少這個甄寧公主也不是像她想像中的那樣沒人緣,這不是,才不見,就一大群人追過來了。
當她看到寧遠行騎着馬,表情竟然有些平淡無波,似乎意料之中。
寧遠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沒有想像中的動怒,他微笑着,看着滿身狼狽的輓歌,聲音竟然還有些溫柔,「玩夠了嗎?」
「......」
「沒玩夠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一匹馬,你大可以看看,能不能逃得過我這些人的追捕。」
「你派人暗中監視我?」輓歌歪頭問道。
想想也是,甄寧公主對寧遠行來說,是一顆很重要的棋子,怎麼會沒人盯着?她就是太傻,才會覺得能逃得掉。
寧遠行看了眼輓歌那副遺憾的表情,偏過頭,涼涼道:「帶回去。」
幾名影衛得令,就要動手,輓歌突然說道:「我不是甄寧!」
「那你就是冒充公主的刺客。」
「我不是!」
聽到這話,寧遠行不禁輕笑出聲,他帶着憐憫的眼神俯視她,「這重要嗎?」
輓歌的眼神暗了暗。
當然不重要!
在這些人面前,她的想法怎麼可能重要?
可是不甘心,她不想當別人的傀儡一輩子,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更重要的是,被帶回去,就得面對洛延川,而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
「我......我不會回去的。」輓歌囁嚅道,她目光閃爍着,「就算現在你們抓我回去,今天這樣的情況也還會發生的。」
「今天的情況嗎?呵呵......」寧遠行說着突然笑出聲。
輓歌被這個笑聲刺激到了,總感覺笑聲中帶着濃濃的嘲諷,「你笑什麼?」
寧遠行止住笑,俊秀的面容在陽光下有些模糊。
但是在輓歌心中,卻不由得想到兩個字,「惡劣。」
「你覺得今天你是逃跑成功了的,是嗎?覺得不是我橫插一腳,現在的你早就擺脫了一切,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
輓歌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