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電報打不了這些內容,你改一改吧!下一個?!」
徐才子急了:「噯?別介!哥們稍等會兒哈,馬上就完。」
好不容易排到了郵局窗口了,結果鬧了個不合格。
徐才子急了:「我說同志,不是按字算錢?怎麼着就不行了?!」
郵局窗口裏坐着的是一名女發報員,聽完了翻了個大白眼:
「缺心眼是吧?總共多大點兒紙,沒地兒。」
徐才子身後排隊的其他同志不樂意了,不停叫嚷着:
「快點兒啊,家裏一堆事兒呢。」
「就是,誰家沒急事兒來拍電報啊。」
「嗚嗚,我爺爺沒了,還着急通知家裏人呢。」
徐才子一夫當關,奮勇地兩手死死扒住窗口,被後面擠來擠去擠得眼鏡都歪了,沖後面扯着脖子喊:「等會兒等會兒。我這是要生了!」
徐才子捏着葉伯煊指示精神的信件,急中生智總結道:
「唐莊歸來平安天有孕岳母速來京。」說完了,徐才子瞪着眼睛推推眼鏡強調道:「給我在這句話後面加三個嘆號。」
「那算錢的。」
「給。」
「加急嗎?」
「加。」
「落款人姓名?」
「……煊。」
發報員再次翻個大白眼,寧可花錢買嘆號,署名不署全,確實缺心眼。瞅着是個文化人,實際是個二愣子。
徐才子收好了電報報費收據,準備去醫院跟葉伯煊復命請功。
真不易啊,擠一身臭汗。無知害死人啊!
他們幾個發小,從有搖把子電話開始就沒發過這東西,按字數算錢聽說過,可沒想到就這麼大點兒地方,還這麼貴,一個字三分錢。加急翻倍。
所以這一刻的徐才子下定決心,堅決不能找娘家是外地的,少了蹭飯的地兒不說,聯絡個事都難。
……
梨樹村里。前段日子蘇美麗就覺得自個身體不對勁兒。
肚子右下側就跟岔氣似的疼,她也沒太注意。咬牙忍着該下地幹活就去,一天沒落下的掙錢。後來演變成滿肚子疼,她就買藥吃着,疼得晚上睡覺都直哼哼。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一周前,天氣太熱,她劃拉了幾口涼剩飯就不行了,當場就站不住了,疼得她滿頭冒汗。
多虧老太太當時在後院子摘小黃瓜,打算給蘇美麗送來讓揣大地里給大家解解渴,當時家裏要是沒個人,蘇美麗就不止是闌尾炎那麼點兒小事兒了。
老太太看着蘇美麗疼的那個樣兒,勸着準備試圖吃點兒胃藥就對付對付的蘇美麗去縣裏找醫生看看,後來看蘇美麗死犟死犟的就是不去醫院。氣得沒法自己跑大地里去喊夏愛國了。
等夏愛國騎着夏愛華的自行車載着蘇美麗到了縣醫院一確診,嚇一跳,闌尾炎,得馬上做手術,否則有危險。要是再晚送來幾個小時,人就不用治了。
夏愛國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後怕啊!得虧當時從自家媳婦褲腰帶上使勁拽下了炕櫃鑰匙,開了鎖拿了家裏所有的錢,要依着自家那傻媳婦就准許最多花二十塊買藥吃的摳樣,現在就得抓瞎了。
正手術途中。那手術室的門忽然開了,那護士扯着脖子喊「裏面的病人家屬呢」?
夏愛國現在一回憶都想踢當時那個護士,那傢伙把他嚇的,後背登時全是汗啊。他以為蘇美麗在手術台上有個三長兩短了呢。
等他答應完自己就是病人家屬了,那護士簡明扼要地就告訴他:
「她輸卵管里長個瘤,得堵死了,跟着闌尾炎一起做手術,你去繳費。再辦理一下住院手續,最少三天。最好住院一周。」
夏愛國還沒鬧明白怎麼個病情呢,那護士都要重新進手術室了,忽然又扯開嗓子問:「你倆還生不生孩子啦?」
「生啊……」夏愛國本能的給出了答案。
「那還咋堵啊?要想生不能堵,可那裏長瘤呢。」
估計是護士終於良心發現了:「你倆有孩子沒?患者要堵死輸卵管就不能再生了。」
這次夏愛國明白了過來:「可我媳婦身體來。家裏仨孩子了,都多大歲數了,不能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