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呲牙咧嘴地從衛生間裏出來,都說小孩子童言無忌,可這恰恰說明人家道出的是事實,她現在哪是美女啊,和那個稱呼已經不沾邊兒了。
要說夏天應該很失落,可她表情痛苦,心情卻是偷着樂的狀態。
就她現在這個樣兒,那葉伯煊還當大寶貝兒哄着呢,那位可是個有品質、有樣貌、多金有才華的大帥哥,嗯,主要是大帥哥這點,夏天甚是滿意。
她無論什麼熊樣兒,她老公都是帥哥,哈哈哈,她偷着樂吧,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
這東西就跟男人找美女一個道理,女人也顏控,看見合心意的也愛多瞧瞧、多摸摸。
摸摸?夏天站在衛生間門口,活動着十指,表情猙獰,滿臉通紅。夏天想多了,想起來前段日子、她手指的用途。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
宋雅萍推開門就看見了夏天這幅樣子,嚇一跳:「怎麼的?不舒服?」
「沒、沒。」夏天臉紅心跳,被婆婆抓包,心理正猥瑣着,這樣實在不太好。
「怎麼樣?坐下,我看看你那腿腫得怎麼樣了?」
宋雅萍皺着眉頭掐着夏天的腿:「泡腳了沒?」
「嗯,媽,沒事兒,真沒事兒,正常現象。」
夏天直到現在還不習慣宋雅萍碰她,雖然婆婆已經給她搓過一次後背了,可她寧可麻煩王荷花,也不想讓宋雅萍和她零距離接觸。
彆扭是一回事兒,但夏天知道感恩。
夏天知道宋雅萍心裏也不一定多愛「摸」她,至少婆婆一定不愛給別人搓澡,可給她搓了,這份情,她記得。無論婆婆是沖誰,對她算得上是一心一意了。
她什麼時候自己做到婆婆這種程度了,才能有臉面挑理。如果是其他小事兒,挨說就挨說,她現在聽習慣了,勸着自己已經夠有福氣的了。有多少別人家的婆婆面甜心苦,大事情上糊塗着呢!將心比心,她懂。
宋雅萍小聲和夏天唏噓道:「我這一天就像沒緩過來乏似的。聽聽樓下那動靜,吵得我腦袋疼。你爸找個藉口去書房了,我又不能躲。你說你小叔家的孩子怎麼那麼鬧人呢?」
夏天也挺唏噓。七歲的小女孩,時刻沒有安靜的時候,和她弟弟夏冬那時候一樣,就差大冬天玩鞭炮、上樹扒鳥窩了:
「是。媽,我看見盈盈也腦仁疼,我將來生出來的,不會也那樣吧?還不止一個?那咱家還有好嗎?天吶!」
現在是誰都不能當着宋雅萍的面前說她孫子不好。她要是不護短,不會因為妞妞只是坐坐手推車就發脾氣,罵得王荷花好幾天唯唯諾諾、膽戰心驚的。
「胡說!伯煊和亭子小時候都是老實孩子,你這還沒生呢。別瞎琢磨。」
夏天用手指撓撓眼皮的功夫,眨了眨眼睛,讓笑意別太明顯。
葉伯煊老實孩子?他要老實沒有淘孩子了!
葉大團長可是酒後親口說的,大院孩子捉迷藏,他鼓動着別人藏嚴實嘍,然後組織其他人坐在外面吃冰棍,吃完了就四處跑了一圈兒就回家了。
可憐洞裏的孩子,直到他媽媽喊他回家吃飯,他還堅守陣地呢!足足餓了大半天兒,而那個孩子就是沈剛……
宋雅萍一拍腦門:「對。我這腦子,讓那小丫頭給鬧的。你出來進去的,離葉伯盈遠點兒。
這眼看就要生了,別被磕到碰到。越是月份大,越要小心翼翼。那丫頭跟鬼子進村似的,走哪、哪裏像是被掃蕩過的。
咱家最近乾淨不到哪去,唉!等正月二十九,最晚大年三十,你二叔二嬸再一來。初二初三的,你姑姑一家也得來,家裏更是烏央烏央的,我顧及不到,你自己注意着。」
夏天含笑點頭:「是,媽。那丫頭所到之處真是寸草不生,在屋裏披床單、揮木頭的,我是得躲着點兒。其實想想也挺好,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就是葉伯煊不能回來,外加個不確定歸期的亭子。這亭子也是奇怪,平時都能請假,就這時候非得爭先進要值夜班。」
宋雅萍能說葉伯亭是為了躲着不去婆婆家過年嗎?不能說。她自己就是婆婆,和兒媳說這個,她覺得怪怪的。
「嗯,估計明年啊,咱家更得熱鬧。你生完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