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煊勉強讓自己爬起來,半眯着眼睛順着窗戶口一望,就看見了穿着單衣坐在院子裏獨自抽煙的夏愛國。
仔細聽了聽廚房的動靜,又側頭看了眼在熟睡中的夏天,兩手摩挲了一遍臉,想讓自己完全清醒。
……
一件大衣披在了貓着腰的夏愛國身上。
葉伯煊說:「爹,給我一棵煙。解解饞。」
夏愛國低頭瞅着自己肩膀上披着姑爺的大衣,黝黑的臉龐露出了笑紋:
「咋不多睡會兒?昨晚折騰得夠嗆。我瞅你這兩天都瘦了,待會兒讓你娘做紅燒肉,那個你多吃兩口。」
葉伯煊笑着搖了搖頭,一米八幾的個頭特意蹲在夏愛國面前,直視夏愛國笑道:
「爹,一會兒吃完飯後別忘了吃藥。書桌抽屜里放着四盒藥,一次兩片。」
夏愛國睜大他那雙小眼睛,有點兒發愣:「吃啥藥?」
「治療腰肌勞損的。我不告訴別人,但您要記得吃。我去洗漱了,爹坐一會兒也進屋吧。」
葉伯煊掐滅煙頭,邁開大步回了屋,進屋看見夏天醒了就告知道:「媳婦,一會兒我得出去一趟。中午不回來吃了。」
夏天正趴在她兒子閨女面前,檢查着那長的很長的手指甲,聞言都沒當回事兒,笑嘻嘻地回道:
「沒事兒!你去忙你的。我爹娘嫂子來了,你也歇一歇,出去和徐才子、李志、張毅他們喝酒都沒事兒。」
依然坐在院子裏的夏愛國,心熱。
他這腰疼病,第一個發現的是自己的大兒子,那陣兒甜甜去當兵了,秋兒還在家種地沒念大學。一起生活難免發現他老捶打腰。
第二個發現的就是自己姑爺伯煊,他才來幾天呀,這伯煊心咋這麼細。
唉!拿他當回事兒,不就是拿女兒當個寶兒。女兒真是掉進福窩裏了。
夏愛國披着葉伯煊的大衣。扶着腰站了起來,心裏想着:
「吃藥!聽姑爺的!」
……
「姑夫,是我。我前段日子求您辦調檔案的事兒,有信兒了嗎?」葉伯煊都沒回大院。坐在他好哥們李志獨立的辦公室中,拿着話筒靠在木質椅上。
張家和一點兒不意外是葉伯煊找他:「你小子,升了一格當爹了啊!你姑姑正在家收拾着大包小包要去京都,結果她們文聯有個活動,只能推遲了。」
葉伯煊不關心他姑姑啥時候來。他家人口夠多了,過段日子登門的得更多,他就關心大舅哥的檔案。
「姑夫,真不用我姑來回折騰,趕明我們抱着孩子去看你們。」
張家和也沒兜圈子,笑着回道:
「行了,等你有時間?估計等到秋收都見不着面兒。那人叫夏秋是吧?
我讓秘書去辦了。早就把檔案封口壓住了,不會被學校直接分配。
不過伯煊呀,你調檔案不就是要單獨給他安排嗎?我調過來只能到我這來工作,你到底是幾個意思?如果是我這。你就直接說嘛!和我兜什麼圈子。」
葉伯煊樂了:
「謝了姑夫。這不是我大舅哥嘛,他得罪了校方某領導,知道了人家的醜聞,我怕那人使壞給壓着,謹慎點,先讓您給壓制住。
再說想讓他來京都這面,跨省調必須得求到您這了,尤其關係到糧食關係。要是留在省會城市,我找王紅軍都能弄,他學法律的。對他口。等我調我小舅子戶籍時找他就成。」
葉伯煊滿意的掛了電話,對着李志揚了揚下巴:「你搖個電話吧,中午我安排那人吃飯。」
「不是我說你啊,你原來不這德行啊?看看這個費心費力勁兒!不過依照我說。你回家找你老爹啊,那人以前他手下,一句話的事兒,何必費這勁。」
葉伯煊兩手環胸緊了緊身上的黑大衣,半坐在辦公桌上挑眉道:
「施壓可以換來權衡後的行動,但換不來他心甘情願的行動。
先得認識要辦事兒的人。你得和他常走動才能談得上情字,所謂人、情當如此。
你也記住,辦什麼事兒都別落人把柄,別給家裏的老爺子遭事兒!或左或右的事兒,牽扯不上什麼原則的情況下,別懶得弄面子上的活兒,做人不圓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