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達駐地出示證件時,超級湊巧碰到屈磊那個連野外訓練剛歸來。夏天蹬蹬蹬幾步跑,喊屈磊:「噯?屈連長?我呆會兒要採訪你。咱跟哪說話方便?」
這一聲吼,一個連的士兵都聽見了。有偷摸笑的,有膽大起鬨的。夏天這不見外的說話態度,給屈磊鬧個滿臉通紅。
夏天酒勁兒並沒完全醒呢,最起碼精神狀態上略興奮,也沒個害羞勁兒,看到屈磊擺手吱吱嗚嗚地拒絕說「夏同志,我沒,沒啥可跟你說的啊。」夏天樂了:「屈連長,你可別後悔哈,你確定?」
「都幹什麼呢?駐地門口鬧哄哄的!」葉伯煊一聲吼,隊伍立刻安靜。迅速整理隊形往營房走去。
葉伯煊瞪視了夏天一眼,等半天兒才到,到了就鬧么蛾子。就這樣散漫無組織無紀律的樣兒,換成他是夏天領導,夏天第一天報到就給這刺兒頭收拾利索。
駐地大門口只剩下站崗哨兵目視前方、一動不動時,葉伯煊微皺眉細看了夏天一眼。
小臉兒還潮紅着呢,這幾個大酒包,聽說一大早上葉伯亭那小丫頭片子就去他朋友那取車了,估計他前腳剛走,後腳她們幾個就開溜了。
抬胳膊看看手錶,他傻了吧唧地在門口裝作不經意的路過好幾回了,可算盼到了。
那四個人湊在一起,他雖然談不上各個了解吧,但就亭子和夏天的性子,能玩在一起指定也不怎麼靠譜。
說實話,過了中午夏天還沒到,往醫院打電話也沒找到人,他真有點兒擔心了。此時看着在他面前插科打諢跟屈磊逗悶子的夏天,他之前有多擔心,現在就有多生氣。
「跟上!」葉伯煊抬腿領先一步往辦公室走去。
夏天還看不出眉眼高低呢,嘿嘿傻笑兩聲,在後面悠哉悠哉重遊此地。
一路碰見有營長連長的軍官跟葉伯煊打招呼。有消息靈通的,知道自家團長就是跟原來女兵連里的夏天,打了結婚報告的,都跟夏天點點頭。
夏天誰啊?誰能不認識。那畢竟曾經也在一四二團上了幾次台。活生生的人名變名人啊,不是一般炮。
有消息閉塞的,等那一對兒俊男靚女走了過去,還在那感慨呢:「咱團長自從先後打了戀愛報告、結婚報告,人好說話多了。原來記者站來人。他才不帶操心的呢!」
「傻不傻啊?那就是咱團長十月份要結婚的對象。咱女兵連真是出個人物,愣是拿下了團長,原來真沒想到。」誰說男人不八卦,八卦起來不比女人遜色,區別在於是否抓住了他們的關注點而已。
葉伯煊關好辦公室門,回頭就用審問的口氣質問夏天:「一小天兒的時間,你們野哪去了?不知道自己帶着工作任務嗎?」
夏天一把拽住葉伯煊的胳膊:「你幹嘛吼人家嘛,我們玩得可高興了。」
「你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瞅瞅你這個樣子。」
「其實你心裏高興着呢,對不對?」夏天拽着葉伯煊的手,翹腳。把小腦袋湊到葉伯煊面前,嘻嘻笑着問。
葉伯煊覺得:以後凡是回了家,到了晚上,都可以跟夏天小酌一下……
但不能承認啊,承認了,夏天更給鼻子上臉了。就任由夏天掛着他的胳膊,臉上是嚴肅的表情,可他怕玻璃窗外,有那士兵眼神好使的能看到這一幕。又不捨得給夏天推倒一邊,他倆現在熱乎着呢。那樣多傷夏天的積極性。
細觀察會發現,葉伯煊的耳朵根有那麼點兒紅。
給夏天泡了杯濃茶遞了過去:「你現在的形象太破壞你工作的嚴肅性。今天就先這麼着吧,明早起來,你想採訪哪個。報道哪方面,再找翟政委溝通溝通吧。」
夏天抱着茶杯,點着小腦袋:「嗯,我其實都跟你家睡了一個多點兒了,緩得差不多了,精神狀態特別飽?滿。可以防萬一吧,明天就明天,我到時做下午的車回去。」
說完,尋思幾秒鐘撒嬌:「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嗎?咱倆都快結婚了,不商量商量啊。你難道跟亭子她們似的,提前一兩天,然後當新郎?」
葉伯煊用手指颳了一下夏天的鼻子頭:「那你以為怎麼着。別忘了,你是軍人,將來還是軍人家屬。就那幾天的假期,有多少人因為家遠,可望不可及呢。」
看出來夏天有點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