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飄過故鄉的雲,它不停的向夏天召喚,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有好幾個聲音在對夏天呼喚:「甜甜啊!快特麼回來吧,我們因為 夏玲的事,都上老火啦!一尋思起你還跟團長搞對象,更鬧心啊!萬一團長也要自行車當陪嫁條件,咱得歸來商量商量湊湊錢啊!」
夏木頭夏老頭,皺皺着個眉頭,坐在村口的大樹墩兒上,鬧心巴拉地曬太陽。有村兒里人路過,問吃了嗎?干哈呢?夏老頭都沒心思搭話,擺擺手,苦大仇深地望着村口。
真糟心啊!丫頭嫁人,比娶兒媳婦還貴。俺們是農民,你管我們要啥自行車啊要自行車!唉!活了大半輩子啦,夏字這個姓氏,頭一次遭到嫌棄。
在夏老頭心裏,他當了那麼多年的村幹部,現在他兒子繼續當村書記,閨女還嫁進城裏。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在十里八鄉的村和村之間,他們夏家,很有優越感。走到哪,不說是個人物吧,最起碼誰也不能說踩吧就踩吧。
葉伯煊的車,剛開進村口,就聽見旁邊的夏天驚呼:「爺爺!」還把葉伯煊嚇一跳。這也太湊巧啦。葉團長心想: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剛一進村兒,就見家長?
夏木頭夏老頭坐在村口的樹墩子上,抽着煙袋鍋子,茫然地望着不遠處。眼神都沒啥聚焦點兒,也不知道心裏琢磨啥呢,總之,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在夏天心裏,她能想像到的,爺爺最想她的一幕,就是老人家蹲在村口望着,期盼着她的身影能夠出現。
如今,這一幕就在眼前,被自己內心渲染的場景一勾勒,夏天瞬間淚飛頓作傾盆雨。
要說夏老頭。眼神雖然茫茫然,但還真是等夏天呢。夏天沒給他們准信兒啥時候到家,可他就覺得差不多到日子啦,也許就這兩天准回來。再加上被夏玲的事兒鬧的。他就越發想夏天。
他最近吃飽飯啦,抽空就到這坐坐。附近的鄰居,通過說話嘮嗑,都知道他等小孫兒女回家呢。
葉伯煊還沒來得及停車呢,夏天就打開車門。一個健步躥下車啦。
邊跑邊喊:「爺爺,甜甜回來啦,甜甜回來啦!」
夏老頭弓着腰,直起身子,迎着太陽光,眯眼翹腳眺望着不遠處,確認往他這方向跑的丫頭是甜甜,忽地愣住了。
聽到夏天連聲喊「爺爺」,夏老頭才算是反應過來。
大着嗓門答應:「噯!噯!回家啦,回來啦!」語無倫次地。緊着往夏天方向。迎着走了幾步。
你要說村裏有啥熱鬧事兒,誰最先知道?絕對不是大人老人,而是半大孩子們。
四個輪子的汽車進村,在不遠處山坡玩耍的小孩子們,就往村口方向跑。
夏冬看熱鬧的同時,還不忘拽起他挖蚯蚓的小筐。九歲的孩子,沒有哥哥姐姐管教,也日益長心啦。懂得能幫家裏干點兒啥活,就干點兒啥。
夏冬剛開始主動幹活時,全家人。上到夏老頭和老太太,滿口誇讚:「娃長大啦。」
再到蘇美麗每天必笑眯眯地鼓勵:「我老兒子就是聽話懂事。」
緊接着夏愛國發現了夏冬的成長,也跟着補一句,表示高度認可:「小男子漢啦。就該這樣。」
於是,夏冬小童鞋,每日奮進賣力地幹活。
餵雞,弄雞食。忙完這些,小娃講衛生,洗手幫他娘做飯燒火。端飯菜。洗自己的小件衣裳,現在都不在話下。
可擋不住日子長嘍,就沒人稀罕啦。
倒是他忽然哪天撂挑子啦,或者在外面玩瘋了,誤了幹活啥的,經常被他爹踢一腳,被他娘打一撇子地。
夏冬慢慢地,悟透了,他九歲人生的第一個真理。那就是幹啥不能太積極,不能表現太良好。時間長了,大伙兒養成認為他太優秀的習慣,他冷不丁的哪表現不好,會被放大好多倍。
夏冬小童鞋認為,表現太良好的人生,命運太悽慘……
此刻,他本能的驅使,必須得拎筐跑,要不然,晚上雞沒吃地,他爹一生氣,他也沒吃的啦……
葉伯煊頭頂有點兒冒汗。天氣又熱,他人又緊張。這就爺爺?爺爺看起來挺精神抖擻的嘛。
心裏有點兒着急,他都下車半天啦,夏天只顧的上拽她爺爺手哭,哭得稀碎,他爺爺也不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