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住我這。」
季仲卿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只是動作果決地拉着游弋往自家院子的方向走。游弋偷偷地瞅着大師兄的面部那自然地僵硬線條,半晌也沒看出對方是樂意亦或者不樂意。
但憑着書中對於對方那直白到狂傲的性子來說——游弋覺得季仲卿大概也從不曾知曉勉強自己為何物,只是不甚在意而已。
但游弋心中還有點兒虛。認識第一天就蹭進別人的屋裏過夜是不是太沒臉沒皮了?——而且這聽起來好生奇怪——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麼做,季仲卿對他的好感度會不會反而下降了?
但下一秒他就變的理直氣壯起來:他這是為了世界和平,成大事者畏風險何!大師兄這樣耿直正義的人一定會理解他的!
於是游弋眉宇間還未來得及聚攏的鬱氣頓時散了,連季仲卿也未察覺出不對。季大劍修此刻戴着張冰臉,心裏卻不似表情般無波瀾。他想着:師傅不管事,二師弟又嘮叨不可靠,教導的事情只能親自來……殿裏統一的食堂不可靠,統一的法陣予小師弟的好處也不過二三……罷了,都由自己負責好了。
反正當年師傅收了二師弟,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
由於曾經「家」中瑣事繁多,柴米油鹽之類的也沒個□□的人,於是家族裏最有威懾力的小輩季仲卿就不幸成了那個□□的人。而後來了這下三天,拜師不過第二年,吳笑就收了個二師弟,當時這位殿主大人顯然沒想的那麼多,於是就全憑季仲卿辛辛苦苦一手把這個師弟拉扯大——這麼多年來,大概也就親近他的幾人發現了他長年累月養成的婆媽性子吧?
心中這麼想着,季仲卿的腳步卻無半分停頓,甚至行走時時間長短間距大小都相仿無二——一旁的游弋也發現了這些,對於作者筆下的那「嚴謹刻板」也有所感受。
這分明是強迫症啊!
季仲卿的院子不大,甚至看起來比游弋的那方院子還要簡陋的多。土地光禿禿的也不見得養了什麼仙草妖獸。游弋看了幾眼就覺得無趣,只是乖乖巧巧地跟着身前那人進了裏屋。
裏屋裏倒是比外邊兒熱鬧些,添了蒲團和床鋪。而後就是一列木架整整齊齊地填着功法書籍。連點裝飾也沒有,倒是因為游弋的到來,讓房內多了一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夜明珠。游弋又有些愁,這要和大師兄過日子的人一定很苦,每日就是打坐修煉拔劍懲惡行善……也難怪了作者最終也沒給這尊大神按個什么妹子,否則不是禍害人嘛?
要是我我可忍不住!
季仲卿倒是不知游弋的心中所想,他看了一眼積了厚厚一層灰的床鋪,揮了揮袖子將其拂淨了。而後,被褥?大師兄看了看一臉無辜的游弋,心想凡人真是麻煩。
他從乾坤袋中翻出一件折得整整齊齊地白色衣袍,在心中對比了一下游弋的小身板,最終點了點頭。他把衣袍交給游弋,而後指了指床:「那裏,不要打攪我修煉。」
游弋還看着懷中那布料不凡的衣物發呆,聞言連忙點點頭。
季仲卿嚴肅地又吩咐了一句:「不要怕,我就在這裏。」
游弋被對方難得的體貼嚇到了,復又點了點頭。
此時大概是子時,院子外的桃林一片靜謐。游弋借着夜明珠的那點微光看着季仲卿一臉淡漠地拂掉衣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埃,劍也不曾卸下,只是穩穩地坐在了蒲團上。他甚至連靜心都無需,只閉了閉眼,下一秒身上就散發出一股飄渺的氣勢來。這是入定了,游弋心裏想着,三下兩下褪了鞋襪,對着自己掐了一個祛塵訣,翻身上了床。
床身大概是由桃木製成的,還散發出幾分令游弋安心的木香。他攤開那疊白色的衣袍,整整齊齊地蓋在了身上。
那衣袍乾淨的很,半分味道也未曾有。游弋迷迷糊糊地蹭了幾下蓋在面上的衣襟,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睡相什麼的他倒是不在意——反正他那本體導致他還未化成人形時動一動都困難,於是安穩的睡姿就一併被繼承到了現在。
嗅着桃花香,游弋慢慢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卯時,天色未亮,季仲卿就從修煉中清醒過來。他平日裏的作息一般都沒什麼變化,今日也不會例外。
他看了眼還睡着的游弋——少年直挺挺地倒着,
第五章 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