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出現了警察,難道昨天晚上我們拋屍的事情敗露了?
我坐在地上,心裏想的只是趕緊逃跑,可是兩條腿不停哆嗦,讓我連站都站不起來。
身邊的王棟幾人也嚇得臉色蒼白,不停地往後退,看那樣子似乎只要有點不對勁,他們會立刻轉身逃跑。
氣氛很緊張,只是這緊張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我們就聽到工地里傳來一聲呼喊。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包是怎麼回事,我是冤枉的!快放開我……」
隨着這喊聲臨近,我就看見「大頭」被警察壓進了警車裏。
嗯?怎麼回事,警察不是來抓我們的,可是他們抓大頭幹什麼?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衝過去找大頭問清楚,可沒跑出幾步,就被兩個警察給攔住了。
「站住,幹什麼的?」
「咋滴啦?嫩抓鵝大哥幹啥子,這是咋滴回事啊?」
「徐大頭涉嫌綁架搶劫,我們在他的住處發現了可疑物品,現在要帶他回去審訊,無關人員趕緊閃開。」
「搶劫?鵝大哥咋着會搶劫,嫩弄叉了吧?」
「不會錯的。哎,對了,你們也是這個工地上的吧。工地上的人不都是在這裏住,你們幾個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啊?我……」
警察一問話,我頓時想起了做完發生的一切,嘴張開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身後的王棟一把把我拉開,笑呵呵地對着那個警察說道:「警官大哥,我們昨晚上出去喝酒了,全都喝的稀里糊塗的,就在外面過了一夜。怎麼這才一晚上,工地里就出大事了?」
「目前還在調查,事情還沒有結果呢。正好,我們需要找幾個工人詢問情況,你們派兩個代表出來,跟我去警察局錄個口供吧。誰跟我走?」
聽到警察的話,王棟樑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拍拍自己的胸膛說道:「警官大哥,我跟你去吧,他們這幾個昨晚喝的太多,估計現在連話都說不利索呢。那個誰,栓子,陪我走一趟,協助警官大哥辦案。」
「好嘞。」
就這樣,王棟和栓子跟着警察走了。
三輛警車呼嘯而去,我站在原地良久,都沒明白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晚,王棟和栓子回來了,這時,我才知道我們扔進河裏的那具屍體是工地上大老闆的女兒,而工頭被抓起來的原因是綁架了大老闆的女兒。
我們都明白,工頭是被冤枉的,可是我們沒有一個敢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去,就算工頭是我的大哥,我也不敢冒着被槍斃的危險去替他伸冤。
王棟和栓子把事情告訴我們之後,便再也沒多說什麼,收拾起自己的鋪蓋便離開了工地,隨後達子、三強、四狗也走了,幾乎一夜之間,我們一起從家鄉出來幹活的八個人,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從那以後,我就像個遊魂一樣遊走在四川的各個大小工地上,我想忘記這件事情,可是夜夜都會被頭破血流的林小姐給嚇醒。
我更不敢回家,害怕面對大哥的妻子和孩子。
就這樣,過去了一年又一年,當所有記憶隨着時間慢慢消逝的時候,某一天,大哥的孩子徐明找上了我,說要跟着我一起去打工。
徐明的出現又讓我想起了那個恐怖的夜晚,我不敢去面對他,更是拒絕了帶着他一起去打工的要求。
可是這孩子,卻在我住的地方堵了我足足五六天,最終我終於承受不了,帶着他進了工地。
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哥,只能竭盡所能地去照顧徐明,來彌補我心中的虧欠。
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帶着徐明去工地幹活的第一天,我竟見到了另外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想面對的人——劉漢達。
劉漢達開着一輛豪華汽車進入了工地,在他身邊跟着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他們站在一起,讓我不僅有種他和那位林小姐站在一起的錯覺。
劉漢達有錢了,發達了,當大老闆了,可我還是一個農民工。
他享受着榮華富貴,可我卻被他害的每天只能在後悔懊惱中渡過。
我握着大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