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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周瑞離開金陵後,人牙子就被官府的人捉住了。柳府尹就是在林府外書房出現的柳大人,立即開堂審案,認證物證俱在,將薛蟠判了斬監候,卷宗遞交刑部覆核,只待文書下來,來年秋天行刑。薛姨媽得了信,昏死過去。薛寶釵見金陵城裏薛、王兩家皆使不上勁,周瑞又自揚州遲遲未回,立即派人往京城王夫人處求救。王夫人知道了,也心急如焚。因其與賈敏關xì 甚差,自是不願求助於林如海,可王子騰又不在京城,迫不得已才求到賈政面前。
賈政皺緊眉頭,道:「聽你說來,薛家外甥確是縱奴行兇,害了一條性命。應天府尹如此斷案,也有他的道理。」王夫人聽了,泣道:「老爺,我妹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又是長房長孫。若是沒了,可讓她以後怎麼活啊。我哥哥如今是離京巡邊去了,若是還在京中,必會想辦法轉圜。」賈政想到王家乃縣伯,且王子騰甚得聖寵,薛家亦是皇商,三家皆為姻親,礙不過情面,道:「凡死犯案宗,必會呈交刑部會省定奪。我先往刑部打點着,看能不能想點門路。」
第二日便往刑部去了。待王夫人接到周瑞使小廝送回來的消息,賈璉已經啟程往揚州去了,氣了個倒仰,自此對黛玉又多了一份厭惡。
賈政在刑部出入了半個月,又有王子騰接到薛姨媽的來信,亦使人往刑部尋關xì ,終於將薛蟠的斬監侯改判為流邊發放。薛家這邊又厚厚地使着銀錢,免了去極寒極冷的地方,在西北邊陲找了個小鎮,過個三年五載的就可回來了。刑部文書發到應天府後,又有宋先生遣人送來的密函:「上次遇襲一事牽連多方勢力,為免江浙不穩,再添新亂,震懾江南世族的事暫且放下。」柳大人無法,只得將薛蟠從牢中提出,讓兩三個官差押解着往西北去。薛家母女覺得如劫後餘生一般,忙忙地使喚幾個積年的老僕,跟着薛蟠一道去了。離候選的日子已近,又有王夫人來信邀往京中寓居,薛姨媽和薛寶釵商量:傍着榮國府居住不僅有個照應,還避了族中那幾個破落戶;且賈元春在宮中,住在那裏可以打聽些宮裏的事情,方biàn 候選,遂收拾了行李,帶了幾房家人,往京中去。臨行前,薛姨媽見着那個買回來取名為香菱的丫頭,想到兒子就是因她而流落苦寒之地,很是不喜。叫了一個留下來的管事,將她發賣出去。而周瑞已從揚州趕來,正好護送薛家母女一路北上。
經過數日奔波,賈璉趕到了揚州,有心想問林姑父關於家產的事情,卻見他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氣息漸jiàn 微弱。黛玉不願賈璉插手林家的內務,便裝作弱質女流的樣子,常cháng 說不得幾句就落下淚來,哽咽不能言。外面又有林總管把着,賈璉想從中過手,卻不得法,只得日日在外院轉悠。姑蘇林家宗族也有人過來,流寓在外省的亦送來書信問候。來的人都由林總管安排住下,有那心思活絡的,見林家偌大的家事,無男丁繼承,不由得動了心思,暗自打起了算盤。
忽有一日,賈璉遠遠聽到外院傳來的哭聲,知道林姑父已登極樂,忙忙地趕過去。黛玉在外間哭得哀毀欲絕,雲姨娘含着淚帶着幾個年長的婆子在裏間為林如海擦洗換衣。棺材早已預備妥當,即刻就搭起靈堂,請了和尚道士來做法事,黛玉和雲姨娘就此日夜守在靈前,焚香燒紙。府門口掛上了白燈籠和布幔,陸續有人上門弔唁。黛玉就託了賈璉與之相陪,祭禮等物仍是由林總管總理。林家在外的各位管事收到消息,除去實在不能來的,都快馬加鞭地回來了。
七七四十九日後,黛玉穿了生麻布斬衰,一身素白,由雲姨娘和孫媽媽陪着,請了賈璉和諸位林家宗親到靈前。黛玉道:「家父不幸染病去世。臨去前,想着曾蒙家族照顧,尚未回報,又想着族中不乏老弱無依,貧苦窮頓者,決定將姑蘇的宅子捐出來供族中孩童做學堂,另兩百畝良田的收成供每年私塾先生的束脩。凡族中孩童在此讀書的,每日供一頓午膳,所費亦從此出。金陵的兩個莊子的出息就供族中祭祀並扶持孤老幼弱之用。」林家來人中最年長的三叔公聞言激動地站起來道:「多年來如海侄兒對族中多有照拂,如今又為族中做了件大善事。我回去告知族長,必不負侄兒所託。」黛玉讓林總管將裝有田契房契的匣子交給三叔公,賈璉在旁邊見了,恨不得自己替他收下。又聽三叔公道:「
第十五回 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