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隻跳蛉將詹克團團圍住,鋒利的前肢像是刀鋒一樣鋒利,伴隨着刺耳的嘶叫聲,將詹克逼得不斷地躲閃,戰刀和肢體碰撞發出的金石碰撞聲,兩方一時之間放佛陷入了僵持之中。
張峰那邊的驚險詹克當然看到了,但是被這四隻狡猾的畜生纏住,他使出了全身力量都不能突破這些蟲子的圍殺,根本沒有辦法去救張峰。
當看到博士、於凱、劉洋前赴後繼的向蟲子發動攻擊的時候,他的心裏像是有一團流火在燃耗,全身的血液都被刺激的滾滾沸騰,像是全身都要燃燒起來一樣。
可是無論他怎樣的怒吼,用盡全身的力氣都打破不了四隻跳蛉的圍殺,一時之間深深地無力感衝擊着詹克的心靈,原本熱血沸騰的血液也隨着冷卻,全身的力氣都在一點點的消失。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弱小,弱小到連四隻最低級的跳蛉都對付不了的地步。這讓一直以來,都自以為自己實力足夠強大的詹克,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這種挫敗感像是毒素一樣從他的內心流遍全身,徹骨的寒冷和絕望像是無盡的黑暗一樣使他找不到方向,沖不破心裏的魔障。
「我連自己的同伴都保護不了,還能夠救出自己的父母嗎?」他心裏一遍遍的這樣問自己,已經懷疑自己的詹克不再有以前那種無畏的狂暴戰鬥力,反而像是一株死藤一樣了無生氣,只能靠着身法躲避着跳蛉們的攻擊。
從收穫系統之後就一直爆棚的自信心在一瞬間爆炸,這種衝擊是每個人都承受不了的。這種時候沒有人能夠拯救他,除非他自己打破心底的絕望。
「要是我不救鄭思成,他們就不可能偷襲張峰,也就不會發生這種危機了吧?」他眼中突然有了一絲火光。
「要是我不認識張峰、博士他們,也就不會有這麼多掛念了吧?」火光燃燒,像是一團火焰一樣在他眼睛裏燃燒。
「不,就算我不救鄭思成他們,以後也可能救其他人;我不認識張峰、博士,也可能認識其他的人,這種危機、這種絕望,還是沒有辦法避免。」詹克眼睛裏的火焰變成了火蛇,在瞳孔裏面蜿蜒扭曲。
「如果我變得足夠強大,如果無論我做什麼事,都能將一切敢阻擋自己,敢傷害自己身邊的人的事物消滅掉,那麼就可以沒有絕望了!」他原本暗淡的眼神逐漸的明亮起來,變得強大,強到能毀滅一切的地步,那麼不僅是保護同伴,就連找到神秘失蹤的父母也不是問題。
這種想法在他的腦海里生根發芽,刺激着他不斷地成長。
變得強大,只有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的同伴;只有變得強大,才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只有強大,才能夠擺脫時空維持着者的掌控。
詹克一遍遍的對自己說,這一刻他開始迎來了蛻變,成長起來。
他在父母神秘失蹤後,開始一個人艱難的生活,心智已經十分的成熟了,也變得堅韌和聰明。
但是不完整的成長經歷使他一直都很小心,從極力的隱藏解封出來的士卒,再到和各方勢力都保持一個和平的關係,他都是空有強大的實力,卻在小心的壓制自己的發展。
所以到現在,他有着上萬的殺戮值,士卒卻只有幾百。明明可以自成一股勢力,卻在各方勢力的夾縫中安然處之;就連再三陷害他的譚青峰、差點害死他的譚兵,他都沒有去報復。碰到厭惡的倖存者,也不會貿然的做什麼。
他就像是掌握着毀滅世界的力量,卻不知道怎麼運用一樣,極盡全力的壓制着這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在大災變之後,詹克一步步的教導着身邊的人。讓張峰從一個膽小機智的學生變成了現在強大自信的戰士,杜月也變得理智起來,學會了取捨,每個人都在變化,其實只有他沒有變。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用冷漠來偽裝自己的不安,用瘋狂的戰鬥來掩蓋自己內心的脆弱。
在這個混亂殘酷的末世中,一切人與事物都在生長出獠牙的時候,他卻手握着成為王的力量,像個缺失愛的孩子一樣,冷漠的看待這一切,像是旁觀者一樣。這才是他現在陷入絕望的真正原因。
感受着絕望和不甘,詹克這一刻迎來了明悟,世界的秩序已經破碎,自己不再是別人眼裏的孤兒,而是一位擁有強大力量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