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一隊士兵從爆炸裂洞中鑽了出來,踏在水道上前行,每一個人都攜帶上潛水用具,這艘郵輪已經從底部開始漏水,到處都有可能埋着還未引爆的炸彈,更可怕的是由於爆破力度不一,有些地方形成了不同斷層,給他們搜索帶來了極大困難。
空中四處瀰漫着濃郁的焦炭味和煙味,沿途火勢蔓延,端的是有進無出。
這樣危險的情況,就是對國際救援手段熟知的士兵也在時刻面臨生命危險,但他們卻比平時更效率和嚴肅,剛搜查完到負三層的時候,原本的樓梯此時早已灰飛煙滅,就以最快速度放了滑索,沉默的從半空掠過,從洞口跳入負三層。
剛下來時,陰暗的樓道和緩緩上漲的水位都提醒着他們,如果這一層還沒有黎語的蹤跡,就凶多吉少了,負四層別說現在下不去,如今已經半邊浸入海里,黎語存活的幾率幾乎為零。
但他們什麼都不能說,連東南亞大佬,傳說中的教父都在這裏,他們有什麼理由退縮。七爺在暴怒下處決了兩個僱傭團成員,在國際上讓不少人聞風喪膽的團體就這樣徹底消失,甚至沒將他們留個活口以便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這不符合七爺謹慎理智的作風,卻無人敢質疑分毫,就是哪天直接把人老窩端了,恐怕還有人說七爺英明神武。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七爺的聲望會更上一層樓,這支作惡多端的隊伍折在了嚴家大佬手裏。
「七爺……我們懷疑有一間廚房,很可能是他們的藏身之地,但這扇門用特殊金屬製作,恐怕……」
遠處探查的情報員連跑帶走的過來報告,話音剛落,七爺眼眸深處精光一閃。
此話一出,隊伍瞬間沉寂下來,七爺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面無表情的看着黑黢黢的前方,「爆破。」
爆破需要時間,但現在爭分奪秒。
作為爆破小組的成員可以說是硬着頭皮上的,在檢查完工具和設備後,就要根據門的厚度和周圍的情況臨時設定藥量和起爆路線,然後開始裝藥,而裝藥時最忌受潮,但現在地面已經被水淹了,這大大增加了爆破小組的難度,稍稍不小心這裏的所有人都可能死於非命。
可現在別無選擇,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在七爺那深沉的目光注視下,那無形的壓迫感讓他們更是生怕出任何差池,他們毫無理由會相信,如果不小心藥量放多一點,出了什麼其他意外,說不定直接在這裏被炸死還容易點。
他們將手上的工作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做完,然後就是將所有人疏散。
嗙!
巨大的爆破聲後,終於將這扇厚重的門徹底炸開,而藥量的控制並沒有大肆破壞現場其他地方。
一片飛灰白煙中,七爺從中走了出來,呈現在他眼前的畫面幾乎讓他心跳停止,瞬間的刺痛侵蝕大腦,讓他忽然停頓在原地,不願去確認孩子是否活着,十幾年前已經有個生命從他懷裏消失,如今又要重演?
暗幽的廚房間,黎語側躺在地面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着,脖子上綁着的繃帶已經盛滿鮮血變成了暗紅,有些泡在水裏還發脹了,全身各處都沾着血,就像已經死去多時,而那水位已經漲到了他的鼻翼下方。
停頓只是幾秒,七爺快步走了過去,探了小孩兒的鼻息,全身緊繃的肌肉稍稍放鬆,那神經末梢處傳遞到大腦的鈍痛才緩解下來,將人輕柔抬起,檢查着少年的身上的傷口,發現除了脖子幾乎沒什麼外傷才將人抱在自己懷裏。
也許是之前精神繃得太緊,七爺的手居然是顫抖的,把幾乎要將少年狠狠嵌入自己懷裏的衝動死死壓了下去,生怕一用力小孩兒就沒了氣息。
「七爺,他已經死了。」一個士兵在檢查楊瑾然的身體。
這樣的死法,可以說是最輕鬆最體面了,若是活着才是真正的求死不能。
七爺沉默不語,冰冷的眸子已經定下了此人的下場了。
不需要任何吩咐,就是沒有生命氣息,只要七爺放話了,士兵們也要想辦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黎語隱約聽到了聲音,他沒有徹底昏死過去,在生命受威脅的時候再想睡也會保留哪怕一點清醒。
當感到自己身體被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