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對男人看似平靜的說道,「比起我愛你,在一起這三個字更讓我心動。」也更真實,他也不指望能聽到更露骨的話了,這或許就是這男人的極限了。
「還想聽別的嗎?」男人輕輕吻着少年的眼皮,似乎在說,別哭。
眼前的一切像是鏡花水月,黎語生怕一碰就破,連說話聲都小了許多,「想。」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錯過這一次,恐怕就再也聽不到男人說出下面的情話。
「七爺屬於嚴家,但我屬於你。」而你,屬於你自己。
七爺,是對嚴家的責任,而你,是我的責任。
一直積蓄在眼底的淚,唰的一下掉了下來。
明明也沒多久,但卻覺得自己等這一刻好久好久了。
捂着臉,好一會才抬頭,好像剛才的脆弱是錯覺,只是眼眶還殘留着紅色。
「您不要開玩笑……啊!」男人突如其來的輕啄,黎語猝不及防被偷了個香。
「還用敬語,嗯?」男人眯着眼。
但這微闔的眼眉卻格外魅惑,看一眼都能讓人酥麻。
男人就像一座冰雕忽然變成了真人,活了過來。
啊?黎語的智商已經直線逼近負數,本來就不合格的情商如今也前景堪憂。
小孩被淚水浸透的眼瞳濕漉漉的看着他,讓嚴淵有些無奈,「用『你』,你不是我屬下,也不是晚輩。所以,黎語,我是誰?」
「七……不,嚴,嚴淵。」小孩兒似乎還不敢相信,眼睫上還掛着露珠,可憐巴巴的模樣,「那您不會反悔吧。」
一個吻又落到少年的唇上,稍觸及離,「再說一遍。」
心中不免腹誹男人的斤斤計較,敬語已經是習慣,哪有那麼容易改,但一個隱秘的甜蜜笑容卻止也止不住,乖乖重複,「你不會反悔吧。」
「為何?」為何要反悔?
這不安模樣,讓嚴淵格外心疼,輕吻着眼睫上滑落的水珠,柔和的動作像一片羽毛。
「能不能打鈎。」小孩兒伸出了手。
「幼稚。」邊嫌棄,邊和黎語打了勾,還應小孩兒耍無賴的要求下蓋了章,「屆時你若反悔……」
「不可能,沒那個可能性!」還沒等七爺說完,小孩兒就否認道。
嚴淵淡淡的笑開,男人本來無情無欲的眼眉盪開柔和笑意,猶如被陽光化開的冰川,美得令人忘記呼吸。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七爺,不是雕像,不是機器,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原本漂浮不定的心安定了下來。
「嚴先生……」
「嗯?」
「我現在算不算在考察期?」傳說中的戀愛實習期?
男人輕嗯了聲,隱着笑意,這種名詞也虧小孩兒想的出來,「所以好好表現。」
「那你可要讓我快點轉正。」
「別腦子裏總想着這些東西。」
「還不是你的錯,說什麼讓我不要待在你身邊,碰一下就把我推開,一個晚安吻我還要絞盡腦汁想藉口……」小孩兒嘟囔着嘴,一樣樣數落,說開了後就開始翻舊賬。
男人果然臉上划過一絲不自在。
看似幼稚,卻是黎語兩世頭一次這樣放鬆,頭一次可以完全在一個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另一面。
「那個……」
「嗯?」
「就是……」
「……」
「我……」
「說。」男人聲音冷了下來。
一個字,讓少年打了個激靈。
「能不能快點讓我習慣!」小孩兒趕忙氣不喘的說了出來,選擇性失憶,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的拒絕。「習慣……」
吻這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到底黎語的臉皮還沒修煉得夠厚。
男人垂頭看着躊躇坐在辦公桌上的某小孩,本來還想循序漸進,不嚇着感情史空白的小情人,沒想到反而小孩兒還不饜足,「小色鬼。」
黎語:……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不過,如你所願……」最後一字,消失在兩人兩人相貼的唇上。
…
十八等幾個護衛在飛機降落西北機場後,就一直等在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