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上輩子加這輩子已經比普通人了解嚴成周的話,那麼現在他才發現遠遠沒有他以為的那樣。知道嚴成周很能打,和現實里看到完全是兩回事,那種捨棄技巧只是力量的碰撞能讓人靈魂顫抖。
任何一項技能,但凡鑽研進去都能成為學問,這種雖受詬病卻依然懾人的打鬥也一樣。
或許嚴成周看上去就像個中二晚期無藥可救的狂躁症患者,但黎語相信之所以能成為嚴家繼承人,一定不是他表現出的那麼簡單吧。所以上輩子為了幫自己報仇被人堵在巷子裏打成豬頭的時候,這傢伙是抖m附體了嗎?
當那幾個人一起衝過去的時候黎語的心忍不住拎起來,這些人可是實實在在不要命的拳師。但讓他嚴成周居然能夠抵擋不落下乘,他所有的表情像被卸下,那樣迸射出死一般空洞的眼神,就像一個沒有痛覺的瘋子般承受所有來自對方的攻擊,完全放棄了防守,只是不知疲倦的進攻進攻,好像在發泄什麼一樣。
他甚至隱隱的能夠感受到嚴成周瘋狂下的矛盾和悲戚。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看到阿宏被踢出了打鬥的圈子,黎語趁人不注意將阿宏拉了過來,示意他不要再加入那混亂的戰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語感到腿腳蹲得酸麻,那邊已完全呈現一面倒的局面。也許是揍得爽了。嚴成周才抹了嘴邊的血跡,全身佈滿傷痕卻全然不在乎的哂笑,似有一股天下捨我其誰的囂張樣,好像要把那股殘暴全部宣洩出來,那眼睛充血的模樣頗為嚇人。
看的原本志得意滿的金少嚇得腿軟倒地,金少所依仗的也不過是他的地位、財富以及一群不怕死的打手。
當失去這些,性命受到威脅時如同拔了牙的老虎,才真正開始害怕。
一個被紙醉金迷掏空的人,猶如被紙板搭起來一般脆弱,再憤怒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的懦弱。
「不堪一擊的廢物,嗬。」似乎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來,嚴成周的不屑太過明顯,雖然身上有一些利刃劃破的口子,可整個精悍的身體猶如一頭獵豹,極具爆發力,看模樣似乎還沒打夠。
他眼神飄向那幾個女郎,那些原本妖嬈性感的女郎,居然個個身手矯健,看上去猶如專業保鏢,她們是隱藏在嚴成周四周的「幽靈」附屬。
見她們看似柔弱的模樣卻毫不費勁的將那十幾個打手和黑衣人手腳折斷,那咔嚓的脆響就連黎語這個外人都心驚犯怵。阿宏似毫無察覺環境,呆呆望着黎語,滿眼都是激動,含着感激和崇拜。
黎語的全副精力都放在這場衝突中,哪裏會注意到這個木訥老實的大塊頭早就心中死心塌地的想跟着黎語。
嚴成周一步步走向那半跪在地上的金少。
那金少嚇得面色發白,說出了最後的底牌,「你別過來,你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嗎!?」
「哦?」嚴成周似乎有了些興趣,彎上的弧度更顯漫不經心,「誰?」
嚴成周似乎若有似無的看了眼黎語所躲藏的那塊石板。
「來這裏的人誰不知道,我是被太-子-黨照拂的!這裏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東西!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說出這個名號,金少的臉上似乎舒緩了些。
這話一出,不管知道的不知道的,那些在場看打鬥high翻了的觀眾才竊竊私語了起來。
「哪個太-子-黨?」嚴成周的確沒再邁步,似乎透着些疑惑。
十九歲的嚴成周體格和氣勢已經極具壓迫感,這麼居高臨下的望着金少,讓金少感到一股迫人的壓力。
在華夏能被圈子裏稱作太子的,統共也只有兩位,一南一北。
北邊是中央政權,南邊便是經濟核心,嚴家盤踞南部。
而太-子-黨顧名思義,就是以太子為核心所匯集的一方勢力圈,大多是與太子同輩的人為主。這些人代表的勢力看似不成氣候,但若是認認真真研究起關係網卻如同最細的根脈經過幾十次交匯合而形成的一股龐大力量,難以撼動。
而華夏,是世上少有的以關係網便能走出諸多便捷,成就一番事業的國度。
「自然是嚴少!」也許是嚴成周臉上短暫的停頓讓他看到了希望,金少被壯膽一樣說得越發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