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在無為縣劉渡鎮的一片蘆葦盪里,徐銳跟未來的中國戰區總參謀長史迪威以及蘇聯駐華公使切列夫進行了一場長時間的交流。
交流正式開始之前,史迪威和切列夫都掏出了筆記本和鋼筆,做好了做筆記的準備。
徐銳甚至還注意到,在史迪威和切列夫的筆記本的扉頁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他們想提的問題,很顯然,兩人對今天的這次談話,已經準備很久,以至於應該跟徐銳提什麼樣的問題都已經擬好了。
史迪威首先提問道:「徐司令,我想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在與日軍的歷史交戰中,都展現出了極其高超的戰術指揮能力,還有你們大梅山青訓隊,居然在教授坦克集群運用以及大兵團大縱深作戰理論,可是讓我感到困惑的是,德國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似乎是一個純粹的特種兵訓練機構,似乎不可能教會你這些?」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史迪威很長時間了,幾乎是從他注意到徐銳的那一天起,這個問題就已經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徐銳的戰術指揮能力,究竟是從哪裏學的?徐銳在戰場上對兵力及火力的運用,陣地構築,非常前沿,非常老辣。
比如說徐銳所指揮的南通之戰,徐銳集中了幾十挺九二式重機槍,並且將重機槍陣地構築在山體的反斜面,這在西點軍校都屬於研究課題,很顯然,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不會教授這些,中國的陸軍大學更沒這個能力。
來到大梅山後,史迪威就更加困惑了。
因為他發現,大梅山的軍校里居然在教授步炮協同、步坦協同以及空地協同等課程,更讓人匪夷所思的,則是坦克集群的使用以及大兵團大縱深作戰理論,這在蘇聯優龍芝,美國西點軍校都屬於剛興起的軍事課題,根本沒有公開向學員公開授課。
所以史迪威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徐銳究竟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前沿軍事理論?
徐銳便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叮囑下老王,不要隨便讓外人參觀青訓隊上課,可當初徐銳壓根沒想到,切列夫和史迪威居然會來聽課,現在壞事了,你怎麼向人家解釋?中國並非什麼陸軍強國,可是中國的一個山溝溝里居然在教授當今世界最前沿的軍事理論,這事無論如何說不通啊。
最後實在沒轍,徐銳只能夠推到德國身上。
當下徐銳說道:「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當然不教這些,但在柏林軍事學院,這些並不算什麼前沿課題,比如兵力及火力的集中使用原則,是基於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坦克集群的使用以及研究,當首推大毛奇,大縱深理論首推古德里安。」
切列夫又問道:「這麼說,徐司令曾經在柏林軍事學院深造?」
徐銳淡然回應:「難道說,一定得在柏林軍事學院裏深造過,才能學到柏林軍事學院教授的軍事理論知識?」頓了頓,徐銳又微笑說,「好吧,我就直說了吧,我並非柏林軍事學院的學員,而只是一名旁聽生。」
「旁聽生?」切列夫和史迪威面面相覷。
徐銳說道:「我從小就對軍事很感興趣,但是當我的祖父準備送我進德國的軍校深造時卻遇到了麻煩,因為當時我爺爺和我並未放棄中國國籍,所以並不具備入讀德國任何一所軍事院校的資格,最後我祖父花了很多錢才終於替我爭取到了旁聽的機會,順便說一句,正是因為我的德國導師推薦我進的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
史迪威說:「能教出你這麼優秀的學生,想必你的導師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軍事理論家,徐司令,能否把您導師的大名告訴於我?」
「抱歉,這個恐怕不行。」徐銳搖頭說,「至於原因,你們懂的。」
史迪威和切列夫面面相覷,他們懂個屁,不過既然徐銳不想說,他們也不好多問。
接着切列夫問了一個很龐大的問題:「徐司令,我想請問,您是怎麼看待中日兩國之間的這場戰爭的?」
西方各國在中國都有着各自的利益,但是要說利益最大者,卻非蘇聯莫屬!
所以反過來,蘇聯也是對日本大舉入侵中國反應最強烈的,因為日本此舉,不僅嚴重損害了蘇聯的在華利益,更嚴重威脅到了遠東的安全。
切列夫並不認為,徐銳能夠決定國民政府的對日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