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白崇禧也發話了。
白崇禧說:「委座,海軍是純粹的技術兵種,近身肉博能力反而不強,所以,如果讓巡捕營的人偷偷的摸到鬼子軍艦上,從鬼子軍艦的內部發動攻擊,鬼子軍艦的大口徑艦炮也就完全成了擺設,那麼被全殲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相比之下,白崇禧的分析就比何應欽厲害多了。
而且,白崇禧的分析已經跟事實非常的貼近了。
必須承認,小諸葛還真不是浪得虛名,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蔣委員長聞言心頭一動,說道:「可是巡捕營怎麼上得了鬼子軍艦呢?」
「這個卑職就不知道了。」白崇禧搖搖頭說道,「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如果認真琢磨,又用心去佈局、經營,未必就找不到機會。」
「要是這樣的話,似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經過白崇禧這麼一分析,蔣委員長心裏忽然間好受得了,因為,如果真如白崇禧推測的這樣,那徐銳的表現也在常理之內,並沒有超出常人的範疇,上升到神人的級別。
蔣委員長又說道:「健生,那麼在你看來,巡捕營圍殲日軍第九師團這一仗,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白崇禧篤定的道:「相持。」
「相持?」蔣委員長說道,「你的意思是,日軍奈何不了巡捕營,但是巡捕營也奈何不了第九師團,是這樣嗎?」
「是的。」白崇禧點頭說道,「首先,日軍第九師團肯定是奈何不了巡捕營的,之前第九師團有百老匯大廈相助,又有海軍支持,尚且無法將巡捕營一網打盡,現在巡捕營突然多了這麼多兵力,第九師團就更沒可能殲滅巡捕營。」
何應欽、陳誠下意識的點頭,他們也覺得,之前的戰鬥足以證明,僅憑第九師團一家之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戰勝巡捕營的。
蔣委員長便再次拿拐杖頓了頓地板,說道:「看看人家的軍隊,看看人家的戰鬥力!就一個巡捕營,就一個團,卻打得小日本一個常設師團毫無招架之力,再看看我們的軍隊,幾十個師尚且奈何不了日軍幾個三流師團!」
何應欽忍不住說道:「委座,巡捕營雖然是團級建制,但兵力可不止一個團。」
「就算他有一個師,那也是好本事。」蔣委員長氣道,「我給你一個師,不,我給你一個軍,我把七十四軍給你,你倒是去隨棗戰場上給我壓制日軍一個師團看看?我也不要求你打得小鬼子毫無招架之力,壓制就可以了。」
何應欽立刻沉默了,他當然沒有這個本事。
蔣委員長又回頭問白崇禧道:「日軍第九師團奈何不了巡捕營,這可以理解,但是你說巡捕營也奈何不了日軍第九師團,又有何憑據?」
「卑職沒有憑據。」白崇禧道,「卑職只是根據經驗做出的判斷。」
「經驗?」蔣委員長皺了皺眉頭,又問道,「你從哪裏來的經驗?」
「淞滬會戰的經驗!」白崇禧說道,「淞滬會戰第一階段,第九集團軍坐擁最精銳的三個德械師,面對日軍不足五千人的海軍陸戰隊,猛攻了將近半個月卻毫無進展,眼下巡捕營兵鋒雖盛,裝備雖好,距離第九集團軍卻仍有很大的距離,而日軍第九師團的戰鬥力更非當初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可比,所以卑職敢於斷言,巡捕營奈何不了日軍第九師團!」
白崇禧是拿淞滬會戰中第九集團軍跟日本海軍陸戰隊的例子,來推導結論。
必須承認,白崇禧的這個推導邏輯還是基本成立的,因為跟打野戰不一樣,打巷戰,守方是佔據着明顯優勢的,首先是防禦方對城市地形熟悉,可利用一些攻方不知道的暗道,進行隱秘的調兵,再一個,防禦方可以事先構築防禦工事。
這一點尤其的重要,在野戰中,防禦方的工事很容易摧毀,但是在巷戰中,防禦工事卻很難以摧毀!正因為這,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幾乎每一場巷戰都打成了慘烈的相持戰,唯一例外的或許只有南京。
在南京,就沒有發生過真正意義上的巷戰。
之前第九師團之所以沒有能夠殲滅被困在蘇州河以北的巡捕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現在反過來,已經打得筋疲力盡的巡捕營主力,也絕無可能在巷戰中殲滅第九師團殘部,所以這必定會打成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