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打破了吳偉民的心理防線,事情會變得簡單起來,沒有想到接下來的發展卻和方學文預想大相徑庭。吳偉民是把一切招認了下來,但是他一口咬定,無論是唆使龔大力帶着村民去鬧事,還是指使熊大磊去破壞施工現場的吊籃都是出自他的主意,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他的背後沒有什麼所謂的幕後指使人,他吳偉民就是這件事情的總老闆、總後台!然後就死不改口,即使方學文吼破了喉嚨,又拍了一張桌子也不起什麼作用。
包飛揚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卻站起來,拉了拉方學文的衣服,悄聲說道:「方叔叔,咱們到外邊談。」
方學文就跟着包飛揚來到了外邊的走廊上,梅立峰也起身跟了出來,只留下蔣亞芳在屋裏守着吳偉民。
包飛揚摸出一根煙,遞給方學文,「方叔叔,先抽根煙,消消火。」又給了梅立峰一根。
梅立峰接過香煙,摸出打火機先給方學文點上火,嘴裏說道:「要不還用龔大力那一招,把雷氏兄弟弄過來跟吳偉民這狗日的關在一個房間?」
「估計起不了什麼效果。」包飛揚搖了搖頭,「吳偉民既然把只是熊大力破壞施工設施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了,看樣子已經打算是破罐子破摔了。這時候弄兩個愛滋病患者過來雖然會讓他感到一定的恐懼,但是卻無法從根本上改變他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飛揚,那你的意思呢?」方學文兩根粗壯的手指夾着香煙,就像是夾着一根火柴棒似的。
「我的意思很簡單,要想讓吳偉民交代出幕後指使者,就必須改變他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包飛揚說道,「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分析,吳偉民之所以破罐子破壞,恐怕還是與昌盛投資公司的綠豆空單有關。他本來就籌集不到資金去補倉,現在被我們抓起來了,就更沒有機會去籌集資金補倉了。在綠豆價格節節上漲的情況下,等待昌盛投資公司的只有被爆倉一個結果。這等於說是把市委市政府那些縣處級幹部們投過來的資金全部虧掉了。這種情況下,即使吳偉民交代出了幕後指使者,得到了我們的寬大處理,他出去面對着那些縣處級幹部,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兒。反正都是一個完蛋,吳偉民不如光棍一些,咬牙死頂。」
「所以,我們要想改變吳偉民的心態,就必須從昌盛投資公司的空單入手。」包飛揚分析道,「如果我們能夠籌集到資金把昌盛投資公司的綠豆空單買下來,徹底解除了吳偉民的後顧之憂,他沒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應該就會把幕後指使者交代出來。」
把昌盛投資公司的綠豆空單買下來?
方學文和梅立峰俱都呆了一呆,包飛揚前面可說過,按照目前的行情,那至少需要一千七八百萬。現在去哪裏找這麼一個有錢的大老闆呢?而且還要說服這個有錢的大老闆去買一個必虧的空單!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去想辦法,爭取明天上午把這個問題解決!」
包飛揚雖然看着自信滿滿,心裏卻是叫苦不迭。他倒不是發愁錢,他發愁的是時間。就單憑他目前掌握的「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的秘密,別說是一兩千萬,多給他點時間,就是一兩個億也能輕鬆弄到。可是偏偏眼下他最缺的就是時間。今天十三號,明天十四號,而大後天,也就是最後的期限,五月十六號。一共就這麼點時間,哪裏能夠給他機會去從容應對呢?
可是眼下,包飛揚即使頭皮再發麻、心中再發憷,也要去完成這個任務。不能籌集的錢幫助吳偉民解決掉昌盛投資公司的資金危機,無法改變吳偉民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交代出幕後指使人。
於是幾個人商定,梅立峰和蔣亞芳繼續留在這裏審問吳偉民,保持對吳偉民心理上的壓力,方學文送包飛揚回市里,順便向李逸風匯報目前工作的進展。
到市區,已經是晚上六點半,包飛揚就在國際大飯店門口下了車,方學文則直奔李逸風家中向李逸風匯報工作。
李逸風正在家中吃飯,見方學文來了,立即放下飯碗,帶着方學文到了書房。他聽了方學文的匯報後眉頭緊鎖,思考了很久,才說道:「照我看來,飛揚所說的吳偉民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恐怕只是一部分原因。雖然說期貨交易巨額虧損給吳偉民帶來了巨大心理壓力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