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則看着場中令狐沖的神情,有些黯然心酸。
這位華山大弟子表面上看來十分隨和親切,能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其實卻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
他自小事事都強人一等,如此等失敗經歷一次都嫌多,何況是兩次。
就不知他能不能跨過這個坎了。
江湖險惡,強中更有強中手,打不過別人的時候所在多有,其實也沒必要太過放在心上。
她正想前去安慰幾句,就聽見身前傳來一聲壓抑的怒吼:「安靜,堂堂華山派跟個菜市場似的,成何體統?」
卻是岳不群面色鐵青,見着現場弟子呈現一邊倒的倒向蘇辰,此時終於忍不住爆發開來。
平日裏溫和儒雅的面容此時威嚴肅穆,看上去就讓人心中發寒。
岳不群是真的十分生氣,心裏也有了一些淡淡的恐懼。
這種情景,似曾相識。
那時的岳不群年紀還小,華山派也是許多弟子仰望着劍氣沖宵堂前某一個身影,有那麼一個人打得氣宗弟子人人束手,無人敢攖其鋒。
那些師叔師伯無論內力練到什麼地步,都被那人輕輕鬆鬆揮劍破除,硬拼都找不到機會,敗得莫名其妙。
自那以後,劍宗勢力大盛,氣宗風雨飄搖,有多少弟子改練奇詭劍術,把練氣功夫哧之以鼻。
若不是師父寧清宇突然設謀發動比劍,又憑自己強大無比的內力突施辣手,此時華山很可能早就是劍宗當家了。
蘇三的劍法,跟當年那人的劍法又是何等的相似,一隻劍在他的手中如同活過來了一般。
「他這么小小年紀,難道真的這麼聰明,能無師自通?」
「還是說,有人在暗中教導他的劍法?」
岳不群心裏轉過一個有些恐怖的念頭,面上神色卻是絲毫未顯,仍是冷冷的看着場中眾弟子,看着那些歡呼的面容漸漸變得慌張。
眾弟子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敢開口說話。
岳不群走前兩步,在離着廣場試劍石樁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才開聲說道:「你們只見到蘇三的劍法變化多端,就認為學好劍法什麼都不怕了,卻不知劍法的變化只是小道,全都看看這一劍。」
「嗆啷」一聲劍鳴入耳。
岳不群突然伸手一揚,腰間長劍躍入手中,他臉上紫氣隱隱,手中長劍紫光爆漲,一揮而出。
那普普通通的青鋒劍,此時蘊藏着氤氳紫氣,劍尖突然爆射出三寸長紫色劍氣。
隨着順手一揮,空氣中響起一聲「轟隆隆」爆裂之聲,劍鋒離石柱尚遠,石柱就從中間斷成三截。
「哐!」
高大的試劍石柱滾落廣場,砸得地面一陣晃動。
眾弟子抬眼望去,見石柱幾個斷面如同鏡面一般,光滑細膩,幾可照見人影。
「咻……」
「這是什麼劍法?」
「這一劍出來,又把蘇師兄那劍法拋下不知多遠了,不管用出什麼精妙劍法,都擋不住這一劍。只要挨着一點邊,就會劍斷人亡。」
「而且,我見到掌門師尊只出了一劍,怎會切成三段的,每一段都一般大小,就似跟尺子量過一般。」
「蘇師兄那種劍法,我等還有信心上去對上兩招,掌門師尊如此劍法,劍尖吐出三寸鋒芒,簡直無堅不摧,實在讓人沒有正面對上的勇氣。」
「這就是以氣御劍!」
眾人議論紛紛,這次就算是岳不群冷着臉,也壓不住呼聲。
岳不群先聲奪人,再演絕技,一下就把所有弟子震住了。
他看了令狐沖一眼,見這位最看重的大弟子此時已經從打擊中走了出來,也是心醉神迷的看着這一劍,顯然是想明白了什麼道理。
「你能知恥而後勇,奮起直追才好,內力練得好才最重要,只是去糾結於劍術這等末節,卻是走歪了路。」
岳不群若有深意的看了令狐沖一眼,再看了一眼遠處蘇辰毫不在乎的神情,心裏又有了一些怒意,他轉頭看向眾弟子說道。
「我們華山氣宗,以氣御劍,只要氣功練到一定地步,那些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