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元神一經投入書生體內,這具身體上面的黑氣蒸騰着,如同積雪被大火烘烤一般,轉瞬之間就消失無蹤。
那青白的麵皮上面,也浮顯出幾絲血色。
翻身坐起。
「好吧,這身體虧損嚴重,手無縛雞之力就是形容我了。」
他強撐着身體下得床榻,只覺得腳下輕飄飄的,胸悶氣短,一陣寒風從桑紙夾縫處吹了進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腦海里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還未完全消散,蘇辰大致了解到自己奪舍的究竟是一個什麼人,等到徹底了解清楚,就搖頭嘆氣。
本來以為,這書生是因為有什麼不平遭遇,或者是受到誰的迫害因此早早慘死,結果卻發現,原來是自己作死。
原身許遷,字士雲,還是個秀才,信奉着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平日裏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這倒也罷了,他還染上了讀書人的臭毛病,那就是喜歡一些「高雅」之事。
讀書人所謂的「高雅」可不僅僅是吟詩作對,多數時候指的是喝花酒,戲美人,吟風弄月而已。
如散花樓這等太過昂貴的場所,他自然是沒有銀錢消費,但一些三流寨子,街角小店,就經常留下他許大秀才的足跡了。
這一次之所以一命歸西,也就是因為在「春風樓」瀟灑了三日三夜之後,被人發現沒錢付帳,就一腳踢出門。
前一刻還風流快活,後一刻寒風刺骨,許秀才跌跌撞撞回到住處,倒頭便睡……
也許是受了風寒,竟沒來得及叫喚幾聲,就無聲無息的去了。
「該!」
蘇辰似哭似笑,什麼叫好色如命,這就叫好色不要命了,不過,都住在柴房中了,怎麼還有銀子喝花酒?
耳邊傳來的陣陣爭吵,讓他徹底明白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個女聲怨氣衝天的吼道:「原本指望着他考上秀才,能知道上進,多少找點生計,沒想到整天無所事事,與一些狐朋狗友四處瞎混,養了這麼多年全白廢了!許大,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畢竟是我弟弟,沒錢吃飯,我總不能不管,你都趕他住到柴房了,還要怎地?畢竟你是他嫂子,俗話說長嫂如母。」男人聲音有些無奈。
「我當不起。」女聲越加氣憤:「咱們起早摸黑的擺個小攤掙一點銀子不容易,你捏着私房就也罷了,男人留一點也好有個應酬,但那東西就是個無底洞,這些天你猜他又去哪了?他把你給的銀子又送到春風樓去了。」
「哎……」
「要不他走,要不我走,這種弟弟實在消受不起。」女人下了最後通諜。
「行,等會就趕他出門。」男人聽到這話,慌了手腳,連忙應了下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蘇辰聽了幾句,就不再關心。
他只是過客,如今這種情況也算不錯了,至少沒有什麼太多因果,沒有太多恩情牽絆,不招人待見也好。
他心念一動,元神翻滾着,一股磅礴氣血就衝出識海改造身體。
這種弱雞一般的身體,着實有些不習慣,還有,莫霞如今還在散花樓,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等着自己去救,得早一點恢復實力。
心裏雖然有些焦切,動作卻是不緊不慢。
祭煉肉身的情況出現的次數多了,就有條有理,先是一股極大的生機補益肉身,再一點點熔煉血肉骨骼,排除身上毒素,恢復到正常健康的狀態。
緊接着,就是運用龐大氣血沖關,打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
由內到外轉換肉身資質,對現在的蘇辰來說,其實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剛剛打通全身經脈,蘇辰就聞到一陣極難聞的腥臭味。
他有些嫌棄的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在旁邊水缸中舀出一盆水,拿起那件八成新的長衫狠狠的擦拭了一陣,好不容易擦拭乾淨,才鬆了一口氣。
經過這一番操作之後,雖然依舊是排骨身子,瘦弱得不忍目睹,但已經可以看到膚色白晰光潤,透着血色。
「看起來雖然不算壯健,也有一兩百斤力氣了,話說,這麼大力氣,還是普通人嗎?」蘇辰有些好笑:「也只有這種身體,才能承受住九轉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