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宮,天香居中,一道輕煙若有若無的,穿過宮瓦院牆,落到一座潔白塔樓之上,塔樓三層,正有一個十八九白衣青年憑欄觀景,手裏端着一個酒葫,意態闌珊。
一口酒水飲下肚中,點點晶瑩碧綠的酒液灑落,染濕了衣襟,白衣青年卻是一無所覺,只是吟道:「如畫江山,獨自倚危欄……」
翻來覆去的念叨着這一句,就再也續不下去了,旁邊傳來噗哧一聲輕笑道:「子岳你什麼時候學着一些酸腐文人做派,專心琢磨詩句了?別說,還真有點象。」
輕煙落在三樓之上,光影一閃,出現眼前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羅衣女子,頭上戴着鳳冠,眉目有如煙霞。
白子岳看了過去,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香兒,你真的不跟我離開嗎?天香三卷雖然重要,但你只要潛心修心冰魄道的冰魄神光,同樣前景遠大,渡得雷劫。」
「子岳,這些年,你幫我很多,小妹心裏總是感激的,不過,這次機會真的很好,天香卷在大乾皇宮之中,我是勢在必得。那本典籍與我狐族屬性相合,修練起來事半功倍,比起冰魄道來要好上無數倍。」
香狐王元妃面上閃過一絲無奈,一絲難過,最後眉宇間只剩下堅決,有些時候,道途之中容不得太多兒女情長,此次轉世過來,如果仍然一如前世,那豈非白活一場。
要知道,鬼仙轉世也有限制的,每一世經歷,就會損耗一些靈性,若是不能超脫,沒有機緣,那只會一世不如一世,最終與草木同朽。
「我要離開了。」
白猿王白子岳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又灌了一口酒水,遙望北方,洒然道:「本想幫着你應付皇后姬氏的暗手,不料前些日子真罡門出了大變故,掌門人白奉先在東海之上,被夢神機的九火炎龍打傷垂死,此時正是最艱難的時候,我轉世入得白家,也不好袖手旁觀。」
「放心吧,我這裏沒有什麼的,姬皇后無非就是仗着身份壓我一頭,只要謹慎一點,她們就算有什麼盤算,也奈何不得我。倒是你要小心一些,真罡門內形勢複雜,白奉先受傷轉世,想當掌門的應該不少,明刀暗箭……」
「可惜我沒有洪易那等詩才,想了半天想不出一首應景的詩句來贈別,看來,我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材料。」白猿王轉過話題笑道,不再談及爭掌門的事情,事實上他對爭奪掌門的事,也沒有什麼把握,只是不想讓對方擔心。
「你是說武溫侯府的洪易嗎?我也見過的,聽聞他的處境十分艱難,本來想着元夜時分去他家中認個親,護他一回,沒想到卻是遲了一步,被一個鬼仙高手救去了。」
「鬼仙高手,不太像,我看那人倒象是武聖,說也奇怪,他出手這麼多次了,還是沒人能看透他的底細,的確不同凡響。玉親王運氣好啊,洪易也有福氣。」
白子岳笑道。
香狐王搖了搖頭,幽幽嘆了口氣:「是福氣,還是禍事?還看不分明,這一次,那許遷把武溫侯得罪慘了,還有姬皇后,也是恨他入骨。」
她說着說着也跟着笑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就望向城中。
從白塔往下遠眺,就可以見着西城繁華街道上,一座奼紫嫣紅的巨大莊園,那裏就是百花園。
「咦,百花園不見了。」
突然,眼前一花,香狐王就發現那秀美莊園生生不見了。
如果說玉京城是一幅巨大的畫圖,百花園就是畫上的一朵明媚花枝,這眨眼之間,那花枝就如同被抹去了一般,看上去十分不諧調。
「是兩界分割術,姬常月竟然悄悄的進了京,好險,若是先行對付我,事情可就麻煩了。」兩人相視一眼,身上氣息涌動,就要衝天而起。
無論是幫洪易一把,還是對付姬常月,破壞姬氏的圖謀,拉攏許遷這位強大盟友,都值得出手。
正要動身,就見到玉京城中那片地域如同水波一般,又恢復成了原樣,照樣陽光明媚,百花盛開,哪裏有過消失的景象,百花園好端端的擺在視線之下。
「不能去,那是楊盤的『真空盛景』,大禪寺的未來無生經果真落入到他的手裏,真實虛幻一念可變,他不知到底過了幾重雷劫?」
若不是眼睜睜的看着,兩人完全不能發現其中詭異之處,此時見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