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正當眾人以為蘇辰會被擠兌得面上扛不住,勃然大怒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那位白袍年輕人仍然斜斜倚在靠椅之上,面上沒有一點怒意,還不忘鼓掌喝彩。
「綠袍老祖這麼說也有些道理,能不能對付峨眉眾仙,還得看實際行動。要不,趁着今夜月色宜人,我們兩人就去峨眉派營地闖上一闖,順便斬殺幾位道佛高人?」
蘇辰笑着說道,似乎不是在說生死交戰的事情,而是在說吃飽了我們不如出去散散步,輕閒愜意得很。
很有一番不把峨眉派放在眼裏的姿態。
比起綠袍老祖那種把峨眉眾仙當做生平大敵的做派不知要高明多少。
只是闖個陣,殺了幾個小卒子,也值得吹噓?
蘇辰的話里就這麼一個意思。
他明面上是在讚嘆綠袍老祖,實際上是在嘲諷。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綠袍老祖來到此地,歇都沒歇上一下,就立即跑到峨眉營地顯威風,殺了三五嘍囉就被打了回來,自家也損失不少金蠶蠱。
說是大顯神威遠遠算不上,當然,也談不上大敗虧輸。
他當時放出去幾百隻金蠶蠱,被如雨般的紅線刺死,這些也看在眾人眼裏。
總的來說,他雖然孤身闖陣了,真正意義上也說不上多麼光鮮。
綠袍當然聽明白蘇辰話中所指,一張老臉憋得通紅,霍然起立怒道:「闖就闖,此時說得好聽,事到臨頭不要嚇得腿軟才好。兩派對敵可不比窩裏橫,也不會有人與你單打獨鬥,你可想明白了。」
他面色雖然怒意甚熾,實際心底深處卻是十分得意,心想只要對方跟着一起出去闖營,面對高手圍攻,到時處境艱難,就再難留手。
在與峨眉派全神交鋒之時,當然再顧不得理會身周諸事。
只要自己的所有百毒金蠶蠱一齊出手,不但能殺得峨眉修士,更能順便把這傢伙裝在裏面,一網打盡。
心裏雖然得意,內心有着謀算,這位南方魔教祖師外相卻是絲毫未顯,只是斜眼看着蘇辰,眼神里的譏諷卻很刺眼。
誰不去,誰就是龜孫子,是孬貨。
蘇辰嘴角微撇,笑了起來。
綠袍的意思,他差不多已經知道,也明白了對方打的什麼主意。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一味的激將自己出手,唯一的原因當然是借刀殺人。而且,最大的可能,這矮子還會在背後偷襲。
自己白日裏故意承受蠱蟲噬咬,也受了一點小傷,想是讓對方看到了機會。
「正好,一齊出手也是我的想法啊!不藉助於峨眉眾人,怎麼可能謀得所有金蠶蠱,並且徹底斬殺掉你這位魔教祖師呢?」
一番交手過後,才能知己知彼。
蘇辰自問自己如今的綜合實力比起綠袍要強上一些,但想要輕鬆斬殺掉對手,卻基本上不可能。
原因無他,那老小子看起來雖然十分兇惡蠻橫,實際上奸猾得很。若是見勢不妙,很可能會立刻逃跑。
論及元神修為,綠袍老祖其實是在自己之上的,蘇辰甚至懷疑他已經度過天地三劫之罡煞劫,真元已民經轉化為法力。
元神高明了,御劍速度自然也就十分快捷,只要一劍砍不死他,真要逃起來,蘇辰沒有信心追得上。
聽得綠袍激將之言,又見到他急不可耐的模樣,蘇辰心裏暗笑,正想答應下來,突然心中一動,抬眼望向殿外夜色,笑道:「不急,有人來訪,本座身為地主,總得接待一二。」
他轉頭望向殿外,輕喝道:「何方高人憊夜來訪,還請現身一見!」
喝聲如同悶雷轟鳴,在眾人眼裏,就見到一股淡淡波紋劃出一道漣漪,直衝門外,如劍如雷。
空氣震盪間,更有着一種惶惶天威,從首座方向橫掃殿外。
所有人都感覺到心靈一窒,身上寒毛倒豎,一股絕大危機臨頭,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哈哈,近日嘗聞五台派重新崛起,江少游之名響徹天下,今日一見,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厲害得很。」
一陣微風過處,殿上十來支粗如兒臂的大蜡,不住地搖閃。燭光影里,面前站定一個窮道士,赤足芒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