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一片其樂融融,而遠處江水之中,卻是有兩個身影慘然遠遁。
一個身長二十餘米的龐然大物浮出江水,猙獰兇惡。
它到了岸邊,搖身一晃,就化做一個胖大漢子,正是錢洪,也是錢塘江水中一霸。
他雖然沒有獲得過水府召令,但因為實力最強,對江水之中有些靈性的小妖小怪實施高壓統治,不服則死,倒也掌控了一些實際權力。
這位平日裏兇橫霸道的傢伙,此時眼中雖然仍舊射出凶芒,面上卻殘留着驚懼。
「青魚死得不冤,幸好本座沒有正面攻擊,否則,讓那書生纏上了,可不得了。」
他嗡聲嗡氣嘆了一聲,又怒道:「老龜,剛剛叫你一起出手,你卻在一旁躲乖,害得我一人受傷,該當何罪?」
「少君恕罪啊,老夫實力低微,實在是攻不了那般遠,有心而無力,並不是偷懶。」
江面一個水巨大烏龜冒出身形,動了動,就化做一個彎腰駝背的老頭。
這老頭哈着腰連忙告饒,一面自認弱小,間接的吹捧了錢洪,顯得格外恭謹。
實際上,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錢洪死死的盯着老龜看了幾眼,終於沒有發作,他知道這老傢伙雖然看起來十分卑微,卻也是一員高手,而且肚子裏有着許多貨色。
原因無他,因為人家命太長了。
以前這片天地還未曾變化之時,老傢伙就已經在錢塘江任事了,那時他做的是錢塘龍君府中大相。
後來水府崩潰,龍君不知所蹤,嚇兵鰲將百不存一,可這老烏龜卻仍然活得好好的,只不過,更加謹慎小心了一些。
第一次見面時,錢洪仗着自己身長體大,境界也達到了初凝法相,上門收服於他,結果打了三天三夜,才把對方打服。
此時受了劍傷,卻是不好強行壓制。
對方說什麼實力低微,不能攻得太遠,這種推托之詞,他是一句也不肯信的。
「等本座拿到那婺江水府神敕,掌控四水,能馭使神力,吸收香火,那時再讓你好看。」
錢洪也不是一味兇殘,有些時候倒也顯得有些頭腦氣魄,眼神只是一閃,就把此事揭過。
「走,去杭州,幸好我準備了兩套方案,如今證實那秀才的確厲害,不能力敵,就以智取,你先行一步,找到豐娘,依計行事,定然讓那書生吃不了兜着走。」
「少君,我看還是算了吧,水府召令雖好,卻也要命來拿。寧秀才剛剛那一劍,惶惶有若天威,而且還專克妖力,咱們不是對手的。」
駝背老頭難得的正容說道。
「放肆,本座如何決斷,還要你來教不成?速速去辦,若是有了差池,你那一窩小的,我就燉了補一補。」
錢洪眼中凶芒一閃,扔過了一隻盒子,厲聲道:「這是醉龍香,你再去遺蹟之中尋一壇龍血酒,告訴豐娘,那琴心不願意的話,就殺了她的老娘,並捉她過來侍寢。」
「若是豐娘不從,就淹了她的江流閣,打碎那層殼,正好解解饞。」
「是,我這就去辦!」
老頭眼眉低垂,低聲應是,再不敢反駁。
「等等,還是我親自去吧,我怕你弄砸了。」想了想,錢洪又拿過盒子,往水中一躍,化作龐大龍影,當先去得遠了。
老龜想了想,唉聲嘆氣了一會,沒奈何的苦着臉,也是入了水跟了上去。
…………
「你看明白了嗎?還要不要上去伺機行事?」
中年文士冷嘲一聲,說道:「那秀才只是出了一劍,豬婆龍就屁滾尿流的逃命不迭,還受了點傷。剛剛若是下去摻雜一手,就輪到我們直面其鋒,樂子可就大了。」
「有月華金佛在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再不濟也能逃得一命,懼他何來?」鐵甲大漢不服說道。
「如此打草驚蛇,非智者所為,到了杭州才是主場。有着萬民相助,到時肉在鍋中,是蒸是煮,端看心情,哪裏用得着冒險。走吧,也該去準備準備了。」
中年文士失去談性,知道身後這傢伙腦子一根筋,平日裏更是自大慣了,跟他說什麼三十六計,完全是對牛彈琴,也就不再多費口舌。反正,真要是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