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曉月禪師被斬成飛灰,那道金色長河仍然久久不散,一點點綠色火星跳躍着,似欲擇人而噬。
法元和尚一隻腳提起,另一隻腳放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感覺到眼前的綠芒,就象凶獸一樣已經盯住了自己。
似乎只要自己有着什麼多餘的動作,就會一撲而上。
「好兇厲的劍光!在無窮混元大力之上,又生生的多出了煞氣變化,這是挨着就死,擦着就亡啊,根本不可力敵。」
金色雷光本是破邪之物,滿是煌煌天威,正氣凜然,不可侵犯。
可不知為何,那位江大師兄用出來的雷光,竟與那至邪至毒的都天神煞完美融合在一起。
天地正氣與煞氣好像本無分別,生來就是一體。
這種古怪的情況,也令得那道恢宏劍光,威力大得出奇。
曉月禪師無數年靜修法力元神,肉身不可謂不強大,卻根本就不能抵擋半點攻擊。
少了功力的護持,被擊中之後,就如氣泡一般,被那劍光一掃,已經消失在歲月長河之中了。
「自己人,自己人,江師兄當心,千萬別打錯了啊。」
法元額頭上的汗水都掉下來了,生怕蘇辰殺得性起,將自己順手一劍斬除。
那可就倒霉透頂。
他的年齡比起蘇辰來說,要大了不只一輪,此時顧不得妄自尊大,面上擠出親切笑意,賠着笑叫着師兄,讓人看不出一星半點不情願的味道,似乎是誠心膺伏。
「這倒是個趣人。」蘇辰打了一個哈哈,也不為己甚。
他心念一動,斬出的那道金色長河如流水一般倒捲入體,身上金光大盛。
高達四米有餘的龐大軀體一點點縮小,三道猙獰威猛的巫神圖騰,扭動着掙扎着,仿佛還在眷戀着這個如畫山河。
終於,還是不能抵擋住蘇辰的心念,重新又化為一縷縷血紋隱入肌膚之中,組成密密麻麻的紋絡。
蘇辰恢復正常體型,看看自己赤着的上身,嘆了一口氣。
圍在腰間的白色儒衫已經殘破,此時顯然不能再穿了。
幸好這時代的長袍質量很是不錯,自己特意選擇的真絲衣物十分柔韌,沒有當場爆衫,倒是沒有全部走光。
否則,他會更尷尬。
正覺得有些影響形象之時,就見到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商人連滾帶爬的一邊高聲叫喊着,一面湊上前來,當場趴伏在地拜了一拜:「多謝仙長救命之恩,在下張元恩無以為報,家中倒是有着綢緞鋪子,特為仙長解憂。」
他一面討好笑着,一面轉頭高聲叫道:「王老實,還不快快奉上衣物。」
當下,就有人飛速跑了過來。
其餘百姓一片歡騰,看熱鬧的人群之中,自忖尚有身份的十餘人,也是匆匆過來拜見,卑詞厚禮自然不提。
以前,他們這些士紳官員也知道黃山上面有着仙真,也就是俗稱的修練劍仙之輩,但也視若尋常。
一來仙凡有別,五雲步許飛娘和天都峰餐霞師太等人,與普通人之間沒什麼交際。
二來,就算是她們步入市井之中,不曾顯露本領,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厲害。
以至於這些人的心裏,總是認為,那些山上修仙之輩,無非就是比江湖人物稍厲害一些,同樣是舞槍弄棒之輩。
但今日這場熱鬧看下來,所有人都差點往陰曹地府走上一遭,心裏的震撼簡直無以言表。
那十里綠火,滿城金光的碰撞,實在太過驚心動魄。
只是區區氣息的泄露,就讓橋塌屋毀,一些樹木和高樓化為粉塵。
更有着數十人死於非命,死得毫無價值。
痛心之下,他們不由得全都膽戰心驚。
這些人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世界不是沒有仙真,而是一般人很難見着,很難攀上關係。
「若是能跟黃山五雲步熟絡起來,巴結一二,凡事不說順風順水,至少也無人敢犯了。」
張元恩生意做大了,腦子也活乏,從死兆臨頭中一經脫險,就立刻表現自己。
禮數周到,奉承萬分,完全是出自真心。
他敢捫心自問,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