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牛車上閒着無事細細想來,張煌想起當時他昏迷前確實有看到一個奇裝異服的碩壯大漢從馬延的拳頭下將他給救了。
「芻狗……」喃喃念叨着那大漢眼上布條所寫的赤紅雙字,張煌實在有些想不通。
[芻狗……是那個人的名字麼?還是說代號?無論他叫什麼,我與他非親非故,他為何要救我?而看唐大哥的意思,那人似乎在唐大哥趕上的剎那就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來想去想不通,張煌氣惱地長長吐了口氣。
他這邊在想着自己的事,而牛車上,陳到、單福、臧霸、李通早已聊得不可開交了。想想也是,本來就是志同道合的一幫人,即便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彆扭,那也是幾句話就能釋解的事,豈會真的生對方的悶氣。
「這麼說,宣高,其實你是會『氣』的?」
也不知四人聊到了什麼,陳到的聲音突然間就拔高了。
臧霸聞言點點頭,如實說道,「『氣』乃是武人的根本,不知『氣』只知用力,莽夫也!」
儘管臧霸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但是陳到與李通的表情頓時還是變得十分奇怪,畢竟他們可沒有學過什麼氣。
「宣高,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說來聽聽?」單福試探着問道。
「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反正我臧家會的也只是粗淺的東西。」臧霸聽出了單福話中深意,毫不介意地解釋道,「氣,據說最早是由道門提出來的,後來道門衰弱、儒家強盛,如今究竟怎麼回事,我也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每個人體內都有氣的存在,區別在於是否已經激發出來,或者,氣的量是大是小……」
「氣量原來這麼解釋啊?」單福恍然大悟般說道。不過想想也對,氣量、力量,二者後面的那個量,不就是一個衡量大小的標準麼。
「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陳到驚叫一聲,轉頭望向依舊在發愣的張煌,喃喃說道,「老大殺王虎的那一回,身上好似是呼地一聲炸開一團氣,險些都讓我站不穩腳跟……」
「我身上?」張煌聽到這句話疑惑地望向陳到。
「千真萬確!」陳到遂將當時的情景說給了臧霸、李通等人,只聽得眾人暗暗咋舌,就連臧霸亦面有驚色,詫異說道,「尋常人就算激發出了體內的氣,量也只是稍稍一丁點,片刻便會消逝,而似老大這般無意識地激發卻竟能讓阿到站不穩腳跟,簡直難以令人相信。」
「你不信我?」陳到有些生氣地看着臧霸。
搖了搖頭,臧霸目光有些灼熱地望着張煌,喃喃說道,「我的意思是,恐怕老大並非尋常人……」
「嘖!老大可不是並非尋常人嘛!喂,宣高,你記住啊,就算你討好老大,你也是新人。」陳到翻着白眼打擊道。
臧霸沒有理會陳到這茬,伸手搭着張煌的手腕脈搏,但是表情卻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怎麼了?」眾人心緊地問道。
臧霸搖了搖頭,有點尷尬地說道,「探不出來……奇怪了,父親當初也是這麼探查我體內氣的情況呀,怎麼就探查不出來呢?」
「原來也是個半吊子。」陳到哈哈笑道。
話音未落,他身旁的單福勃然大怒,揪着陳到的領子質問道,「什麼叫『也』?」
眼瞅着兩個兄弟打鬧在牛車上,臧霸心中有種別樣的感覺。在泰山時,當他的父親臧戒還是獄曹時,其實他臧霸身邊也不乏同伴,但是那些人基本都是以他為首,對他也頗有些畏懼,根本沒有像黑羽鴉這樣平輩相交的兄弟感情。就連張煌,在臧霸看來也只是充當着指引眾人前進方向的隊長角色,而並非是像他臧霸之前所想的,給人當小弟。
明明是好端端躺在牛車上閉目養神的張煌,竟被打鬧中的陳到與單福擠地嗷嗷叫。
「痛痛痛痛痛痛痛……大福,你踩我身上了知道不?阿到,把你的臭腳丫給我拿開……可惡!」
低罵了一句,身為首領的張煌竟也加入了混戰,看得臧霸又驚詫又好笑。
結果幾個呼吸後,臧霸竟也受到了波及,無端端地挨了兩拳三腳。於是乎,這位曾經的泰山臧氏之後,竟也加入了牛車後的混戰。
第三十章 車禍一般是這樣引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