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妄動靈力,嵐妁只能一邊翻着書,一邊照着做。
要是她不知道這殭屍是獨孤宸的師父該多好,肯定心無旁騖的很快解決了。如今看着面前一堆四散的肉塊鬚髮,她只覺得自己將他的師父又殺了一次。
嘆了口氣,又開始收拾那些殘肢。
剛把一切做好,就聽到背後平添了呼吸聲,轉身,見到是獨孤宸,她拿着掃帚的手便頓了一頓。
「我來幫你。」獨孤宸面無表情,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嵐妁下意識的將那裝着殘肢的袋子往身後挪了挪,道:「也沒什麼好幫的……」眼看他朝自己走進,又指向他身後,「那些靈位……你幫我扶一下吧,太多了我有點分不清。」獨孤宸側身看了看,繼而沉默的走了過去。
四下無話,嵐妁則是趕緊的將袋子先挪到了破碎掉的後牆,而後她也走到獨孤宸身邊,撿起靈位來。
好一陣子,兩人都各有心事。
直到嵐妁撿起玄無塵的靈位,鄭重其事的遞給他時,獨孤宸才道:「師父,對我很好。」
嵐妁微微咬唇:「獨孤,我……」她想對他說一聲抱歉,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獨孤宸明白她的意思,搖了搖頭:「我不怪你,終究是要有個人來解決的。」頓了頓,「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唔,嗯。」嵐妁支吾一聲,低下頭去。
可說不必太放在心上容易,做到卻是難。
要是是自己的親人變成了殭屍,再由獨孤宸親手殺掉,那樣,她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能如他一般這個時候所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麼?
獨孤宸見她還是有些不能釋懷,只道自己的壞心情不能轉移給她,也就岔開話題道:「不過你怎麼會來這麼偏遠的地方練劍?就算是清淨,也非一般功夫能夠找到。」
嵐妁愣了一愣,想着是雪凝領她來,加之當時雪凝的態度,一下子便有些明白了。可她不想做告人狀的小人,更何況自己初來乍到不便多生是非,能忍則忍便是,於是她抿唇淡笑:「是我太莽撞了,明明還沒看完你給我的書,就用瞬息千里到處跑……不會再有下次了。」頓了頓,「不過,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石籠山的任務,已經解決了麼?」
獨孤宸點頭:「人面蜘蛛已經悉數盡除,問題得以解決。」
「那就好。」
「近來天下不太安寧,人界突生許多之前從未有過的妖物,也不知其間是巧合還是有誰在刻意為之。」
嵐妁一愣:「有誰刻意為之?誰有那麼大的本事……」
「妖王。」獨孤宸淡漠,「只是之前妖界為爭妖王之位元氣大傷,許久都未有動靜了。最近的事件若真是妖王佈置,那不知道妖界又在打什麼主意。」
嵐妁抿唇:「若是這樣,委實太糟。」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一直到夕陽低垂,大地將收起最後一絲光芒,獨孤宸才又開口:「時候差不多了,我帶你去飯堂?」
嵐妁卻沒什麼胃口,接二連三的事讓她有些心力交瘁,也就道:「不了……能不能……陪我走走?」又急忙補充道,「若是有違禮法,那便不必了。」
獨孤宸看了看她臉上表情帶有幾絲陰霾,唇角卻努力牽着淡淡弧度,很明顯是在做樣子給他看,也就道:「沒有外人時,你是我朋友,陪朋友散心,理所當然。」
嵐妁便抬袖一笑。
「獨孤,謝謝你。」
*
夕陽餘暉漫灑,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徐遞而來的晚風又帶了幾分冰川地帶特有的刺骨,嵐妁便稍稍握了握手,不自禁走的離獨孤宸近了一些。
前方的地上,靜靜的躺着一痕,它泛着金屬特有的光澤。
「是今日練的劍……」嵐妁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把劍遺忘在了地上。
獨孤宸快走幾步,將劍拾起,微是詫異道:「此劍你從何而來?」
嵐妁一撫鬢髮:「是師姐給我的,有問題麼?」
「太胡鬧了!」獨孤宸皺眉,「此劍置於劍閣頂端,帶有我等無法化解的戾氣。」頓了頓,「走,先去劍閣。」心中卻詫異,要是尋常見到如此糟蹋劍的人必定已經嚴肅懲罰,但面對嵐妁,他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