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雍正終究是帝王,能容忍宜萱在她面前咆哮一次,那是因為他深寵溺這個女兒,更是自知理虧,可宜萱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言語逼迫,無疑是觸怒了他了。
而對於宜萱,若換了從前,她一定會跪安退下,一句也不再多說!可如今額娘還昏迷在床榻上,可皇后卻依然是皇后!宜萱不能再容忍,她咬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汗阿瑪!您真的想讓額娘死嗎?!!」——鳳眸直直仰望着眼前之人,兩行淚水晶瑩而下。
雍正看着素來不肯服軟的女兒竟也有如此模樣,不由心頭一軟,輕輕嘆了口氣。
宜萱哽咽着道:「皇后要殺額娘之心,早已昭然若揭!就算你一再庇佑,甚是就讓額娘住進養心殿了,可皇后還是肆無忌憚!眼下,一切都已經很明晰了!皇后與額娘,是不能共存的!您若是再任由皇后如此下去,她早晚有一日會殺了額娘!你能護得了額娘一時,難道還能護她一世嗎?!」
「汗阿瑪,到了今日,您必須要做了選擇了!在您心中,到底是皇后重要,還是額娘重要?您到底是想讓額娘死,還是讓皇后死?!」——宜萱的聲音有些顫抖,事到如今,她只能利用親情來逼迫他,逼迫她的汗阿瑪來做個抉擇了!!
宜萱可以肯定,在汗阿瑪心中,當然是額娘更重要!可這並不代表,汗阿瑪就會為了額娘殺了皇后!因為後宮、前朝本就是息息相關,皇后出身世家大族,若殺之,必然會造成動盪!所以,汗阿瑪才容忍皇后到如今!
「朕當然不希望李氏死,可是——」雍正心中,此時更是憤懣不已,眼下雖然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但是他也覺得除了皇后不可能是旁人了!!他何嘗沒有動過殺心。但是、但是老八等人尚未除去,後宮需要的是安寧!!
宜萱道:「女兒知道,後宮安穩,與朝堂安寧不可割裂!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容忍皇后的結果——換來的卻只是她的變本加厲!!如此一來。後宮真的安穩了嗎?之前的巫蠱之事,汗阿瑪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小小錢氏所為嗎?!!」
「朕……」雍正不禁凝噎,他當然懷疑皇后,可為了按下這皇家醜聞,才不得不讓錢氏一人擔下罪名——左右這個錢氏也不是個安分之輩!若留着她。早晚會教壞了他的兒子!所以,他才毫不留情地將錢氏打入冷宮。
宜萱含淚望着他,道:「皇后想要的,又何止是額娘一人的性命?她更想讓女兒死!若真叫她稱心如意了,只怕接下來便是時兒了!」
此話一出,雍正鳳眸嗖地冷了下來,弘曆進來去景仁宮請安愈發勤勉,皇后更是想將自己的侄女許配——這分明是要奪嫡啊!!先帝朝的奪嫡之爭,已經造成了太大的動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可若皇后活着一天。必然不會放棄扶持弘曆與弘時爭奪的打算。
如此一來,就算是為了朝堂大局,皇后……真的非殺不可了。
良久,雍正的面上已經看不出有絲毫的感情波動,他道:「萱兒,照顧你額娘,朕有些事情要辦。」
宜萱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此刻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說動了汗阿瑪……左右她已經盡力了,接下來便只能看天意了。
景仁宮。
章孝恭低聲稟報道:「主子娘娘,賢貴妃已經脫離危險了。」
碰一聲。一隻精巧玲瓏的瑪瑙杯便被摔碎在了地上,皇后那平日裏端莊溫和的面孔此刻已經盡顯猙獰:「居然這樣都殺了不了她!!秋聲那個沒用的賤婢!枉費本宮動用了這枚埋藏最深的釘子!!」
章孝恭心頭一寒,秋聲自盡而死,皇上卻已經下旨將其挫骨揚灰。想到這樣的下場,章孝恭心中就膽寒無比。跟着皇后,他的下場又會是怎樣呢?心中的戚戚,可臉上卻不敢表露出分好,章孝恭忙道:「娘娘請放心,秋聲已死。更臨死攀誣了裕嬪這個不識好歹之人!」
皇后冷哼道:「咬住裕嬪有何用?!又無真憑實據,皇上最多冷落她罷了!」
章孝恭躬身道:「起碼能離間三阿哥和五阿哥,說不準,五阿哥就能投效咱們四貝勒了呢!」
皇后聽了這話,微微頷首:「若真能如此,秋聲死得還算有點價值。」
章孝恭露出些許笑容,他忙試探性地道:「皇上剛剛下了手諭,將秋聲的家人一
一百八十四、揭發皇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