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氣喘吁吁趕了過來。
「奴才羅悌,給萬歲爺請安!」
雍正見了,不悅地道:「休得耽誤,立刻診脈!」
「嗻!」羅悌趕忙起身,又快行幾步至拔步床腳踏側,又跪下來,屏息凝神,將雞皮闔骨的老手搭在那只用一方豆青薄紗覆蓋的皓腕上。
慈寧宮。
總管太監呂梁躬身走到太后烏雅氏床頭前,腰杆子不禁更低了幾分,「太后娘娘,右院判劉文煥前來給您請脈了。」
太后聽了,不禁眉頭一蹙:「羅悌呢?!怎麼是個小小院判還給哀家請脈?」
呂梁忙小心翼翼地道:「羅院使剛剛被皇上傳召去了永壽宮,聽說是二公主突然昏倒了。」
「懷恪突然昏倒?!」太后臉色有些不悅,方才在她宮裏的時候,不是好端端的嗎?怎麼會突然暈倒了?!
呂梁回話道:「奴才只聽說,是出了慈寧門就暈倒在了賢貴妃懷中。」
太后哼了一聲,「年紀輕輕健健康康的,怎麼就會無緣無故暈倒了?!」——這話里的意思,顯然是覺得她這個孫女是在裝病!
呂梁垂首道:「奴才不知。」
太后臉色更沉了幾分,「皇帝打早就嬌慣這個女兒!如今更是愈發不像樣了!」
聽到太后不滿皇上的話,呂梁哪裏剛應,只得把腦袋垂得更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良久,見太后沒有再發話,呂梁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劉院判……」
太后冷冷道:「哀家的脈,從來都是羅悌請的!他一個小小院判,哀家沒召,自己跑來作甚?!」——其實,羅悌給太后診脈,也不過是從先帝駕崩、新帝登基之後才有的!從前太后只是德妃的時候,可還沒資格叫院使請脈呢!如今身份金貴了,自然聖母皇太后的架子擺得愈發十足了。
呂梁忙道:「是,那奴才這就請劉院判回去。」
此刻,得知消息的弘時正沿着西六宮南北永巷大道快步往永壽宮而去,還未到永壽宮,隨身伺候的太監小景子疾跑追了上來,「貝勒爺,國公府的三公子突然派上送來了密信!」說着,小景子便將一個摺疊未開的小紙條遞了上去。
弘時眼角的餘光輕輕掃了四周,見無人,方才打開紙條來瞧,瞧見上頭僅有的二個墨跡嶄新的字,弘時神色凝重了起來!他飛快將紙條團成一團塞進了自己袖中,什麼話都沒有說,便大步流星往永壽宮而去。
小景子一邊擦着滿頭大汗,急忙跟了上去。
弘時近了永壽宮殿中之時,未曾見到姐姐,卻先聽見了他汗阿瑪怒急的呵斥聲:「混賬東西!!連你竟也敢說朕的女兒無恙?!你的意思是朕的女兒在裝病不成?!!」——看着床榻分毫不省人事的獨女,雍正的怒火就愈發難以遏制。
羅悌此刻的臉色已經和周鼎等人無甚區別了,他急忙叩首道:「奴才不敢虛言,公主的脈搏當真無半分異樣啊!」
連羅悌都說「無半分異樣」,這樣的話,若尋常時候弘時聽見了,的確要懷疑自己親姐姐是不是在裝病了,可當她走進內殿,遙遙看到面無血色的姐姐靜靜躺在拔步床上,又不禁聯想到子文給他的密信中所寫的二字,頓時心頭一緊。
弘時忙打千兒道:「二字給汗阿瑪請安!給額娘請安。」
賢貴妃見兒子來,頓時忍不住嗚咽道:「時兒,快來瞧瞧你姐姐吧!她已經不省人事好幾個時辰了!我當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弘時忙走上前去,細細打量了姐姐的面色,旋即蹙眉,他斂身肅容道:「汗阿瑪、額娘,羅院使素來醫術精湛,不至於有病卻診不出。」
雍正聽了,面露不悅之色:「你莫不是也想說你姐姐無恙吧?!」
弘時忙躬身道:「汗阿瑪,兒子的眼睛不瞎,姐姐的面色,怎麼看也不像是『無恙』!所以,兒子懷疑——姐姐是不是遭了陰晦手段暗算?」
這話一出,雍正的臉色瞬間變了,隱隱透出青色,「你的意思是——巫蠱?!!」
弘時忙躬身更深了幾分,「兒子只是懷疑罷了。」
此刻賢貴妃已經是搖搖欲墜了,她險些站不穩,「巫蠱?……有人巫蠱萱兒嗎?!不,這怎麼可能?!」
賢貴妃一聽到這樣的猜測
一百六十、疑是巫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