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義元,移陣桶狹間!」
「桶狹間!」
信長似乎頗為驚訝。
「桶狹間?」
信長的眉眼間露出疑惑之色。
「桶……狹……間!」
咬牙切齒地第三次念叨「桶狹間」之後,織田信長已有了主意。
「全軍,前往中島砦!……違令者,殺無赦!」
織田信長跨上戰馬便是一陣大笑,笑聲嘶啞乾澀,不禁讓佐久間信盛頭冒冷汗。
至於織田信長自己,似乎已從濃重的烏雲中看到了一線光明。
中島砦的位置在善照寺砦與丸根、鷲津砦的中間,在丸根、鷲津砦均以失陷的情況下,再前往中島砦,顯然是要尋找戰機,可既然要戰,方才何必對丸根、鷲津砦見死不救?
柴田勝家苦思不得其解。
天空灰的像哭過。
佐佐政次趴在草叢中,望向東方的路口。
他在等待。
佐佐政次等的不是東面的動靜,而是西邊的消息。
直到一個瘦小的武士來到他的身後。
「最新的情報,織田大殿已經前往中島砦了。」
「嗯……再過一刻鐘,我們就發起突擊。」
政次果斷地下達了命令,在他的身後,是四百足輕。
「長福、貞勝、長賴,還有直政,你們四個,給我回比良城去。」
政次對身後的幾個青年下了命令。
這讓他們很不解。
他們是稻生原一戰生還的佐佐軍勇士。
三年前,佐佐盛政和佐佐孫介父子兩個,率領家中武士和300農兵駐守稻生原,戰至最後,便只剩下四人。
他們是奧村長福、村井貞勝、村井長賴,還有塙直政。
奧村長福做事極為縝密,滴水不漏;村井貞勝和村井長賴這兩兄弟,大哥貞勝擅長計算運籌,弟弟長賴則秉性忠誠,勇猛果敢,就如當年在稻生戰死的佐佐孫介;塙直政論謹慎不如奧村長福、論勇猛不如村井長賴,計算運籌則更不能與村井貞勝相提並論,但塙直政行事有張有弛,善於統籌全局,有大將之風。
這四個人,是比良城的菁英,也是這三年來佐佐政次極為信賴的左右手。
「你們四個,回比良城去,此戰我軍必勝,你們就不必參與了。」
見四人沒什麼動靜,政次便再次下令。
「大人,我長賴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對主公的忠義至死不渝,大戰當頭,為何要將我趕走?」
村井長賴第一個坐不住了。
「長賴說得對,我們的武藝雖然低微,卻有着時刻為主公奉獻一切的覺悟,大戰當前,主公為何讓我等離開?」
聽着家臣們的請願,佐佐政次的眼中滿是感激,他站起身來握住了四人的手。
「此戰我率領四百足輕衝擊今川義元的本陣,僥倖生還的概率只是萬分之一……可佐佐家的家名不能因此斷絕。我要你們回比良城,去輔佐成政。對織田家克盡忠義的話,我來做就可以了,你們不必同我一起去送死……這一點,成政說得對。無論怎樣,都要活下去!」
政次說到最後,已經面帶微笑,可他對面的四人卻是滿眼淚滴,抬不起頭來。
「主公!請讓我擔任影武者,代替主公前往!」
「請主公回比良城!」
「主公!……」
佐佐政次伸出手掌,止住了心潮澎湃的四名家臣。
「我的弟弟佐佐成政,雖然和主公的關係不是很好,但他的才具和器量都非常人能及,你們要用心輔佐他,為成政拾漏補缺……今天,我就把成政託付給諸位了!」
「米娜,撒有那拉!」
相對於佐佐政次的微笑和鎮定,奧村長福等人已經泣不成聲。
村井長賴還要堅持,卻被身後的塙直政拉了拉袖子。
他們四人順着來路返回,個個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好古老的比喻啊),情緒那叫一個低落。
轉過一個路口,佐佐政次高大的身影被一間農舍遮住了。
村井長賴連忙捏着塙直政的肩膀問:
「你拉我袖子幹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