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想到武田晴信竟如此歹毒……這怪不得我們,要怪,便只能怪時運不濟吧。」
成政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望向遠方的群山和流雲,眼神飄忽不定。
「佐佐大人,你既然敢來春日山,可是對瘟疫有應對之法?」
「……有辦法,只是,城中之人,多半性命難保。」
隔了很久,佐佐成政才艱難的道。
他不知道曲直瀨道三和光秀能不能治療黑死病,如果作最壞的打算——隔離區裏面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得死。
「我已經派人去京都請曲直瀨道三,但京都距此有數百里之遙,而瘟疫一旦發作,其性甚烈,只怕我們這些人,很難能撐到曲直瀨道三趕來。」
面對宇佐美定滿,成政說了實話,他沒什麼好瞞着對方的。
「這個結局,老朽亦早已料到了。」
宇佐美定滿反倒呵呵笑了起來。
「正因如此,老朽才組織人手把城外的屍體全都燒光……不然的話,死的就不是着一座城,而是整個越後了啊。」
「大人幫了主公一個大忙,也挽救了整個越後,成政在這裏,代主公謝過了!」
佐佐成政跳下了馬,向着宇佐美定滿深深一躬。
「如此……老朽就先回城裏去了。」
宇佐美定滿拉了拉韁繩,駕着老馬從成政身側大約一丈的距離繞開,踏上了返程的道路,哪知剛走了兩步,卻又勒馬停下來。
「對了,老朽有一個女兒,名字喚作奈美,我已經讓她提前去不動山了,如果大人遇見了,麻煩照拂一二。」
託付完女兒的事,宇佐美定滿抽了老馬一鞭子,頭也不回地往春日山城去了。
他人老成精,才不會相信佐佐成政有什麼阻止瘟疫的辦法。
又不是沒見過瘟疫,他宇佐美定滿知道瘟疫是阻止不了的,就算佐佐成政安了好心,多半也只會把命送在這裏,他乾脆不讓佐佐成政進城,這樣多好?
佐佐成政在他身後握緊了拳頭。
然後他也跨上了戰馬,放生月毛邁開蹄子跑了幾步,便與宇佐美定滿並轡而行了。
「我也進城……雖然並不懂得如何治療病人,但我知道怎麼做能夠讓瘟疫不再傳播,城裏那麼多人,不至於全都感染疫病……我也要過去。」
成政漸漸鬆開了放生月毛的韁繩,馬兒放開步子小跑起來,很快就把宇佐美定滿蒼老的身影遠遠拋開。
他沒看見的是,宇佐美定滿遍佈壁壘的臉上已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