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陰家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陰家家主陰文符被人擊殺在半路上,隨行人員竟然沒有一個活着回來的。而太行派最近又屢屢對陰家下手。陰家弟子已經盡數趕回陰山,如今陰家是由陰文符的弟弟陰文錄在主持大局。
但明眼人都知道,陰文錄撐不了多久了。陰家經此一事,已經元氣大傷。當然,就算如此世家畢竟是世家累世積累下來的家底也不容小瞧。奈何對它下手的是太行這個龐然大物呢?
陰文錄在大廳中焦急的踱步,如今之計。只盼崑崙能夠援手。但是陰文錄又有所顧忌,若是讓崑崙來插手此事,是不是等於前門拒虎後門進狼?
突地陰文錄額頭冒出冷汗。他在居然忘了這一茬!陰山離太行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崑崙根本無法出手,若是崑崙出手,勢必會與太行對上。而太行怎麼可能容忍崑崙將陰山納入手中?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樣淺顯的道理他竟然這一刻才看清。崑崙派的情況他自然是知道的。如今的崑崙與太行交手甚至還會弱上幾分。這陰山……是保不住了!
還有一條路。為今之計,也只有這一條路。太行這樣逼迫,去一直沒有真正下手的原因也是如此。陰文錄拿出一塊玉簡,上面刻着陰文錄三字。還有崑崙派的雲紋圖案。
一人崑崙,既是崑崙人。一進崑崙,應有崑崙魂。陰文錄腦中浮現崑崙正門上刻得兩句話。手指抖了抖。這是他六十年前入崑崙見到的第一句話,那年他七歲。真的要叛出崑崙,投靠太行嗎?
想到師父劉道人還有他的幾個徒兒,還有那生活了幾十年並且為之戰鬥了無數次的崑崙。陰文錄再次在大廳中踱步。
但是……陰文錄臉色再次扭曲,他也回不了崑崙了。那晚太行派潛入崑崙刺殺陰沉漁的刺客是他放進去的。若是被太行的人抖出來。他回崑崙也只有一個死字!哪怕他當時是迫不得已,被脅迫着將那人帶了進去。
這都是陰謀,太行派的陰謀!他已經完完全全被這個陰謀套入其中,再也脫不了身了。
隨即他腦中甚至出現了這樣怨毒的想法,都怪陰沉漁死的不是時候。若是在他與上官家聯姻後再死,起碼現下上官家就不會見死不救。
沒有辦法,只能這樣,為了陰家……陰文錄恍惚的想,他是為了陰家。陰文錄伸手將玉牌掐碎。玉牌碎成粉末飄落在地。這一刻陰文錄心中竟然還隱隱有些快意。這麼多年,在陰家他有一個事事都比他強的大哥,在崑崙他也是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長老。甚至他的侄兒除了修為也樣樣比他強。被二十出頭的侄兒壓制的感覺讓他無比憋屈。
現在好了,他們都死了。如今他才是陰家家主。
遠在崑崙的劉道人看着碎裂的玉牌,深深的嘆了口氣。手顫顫巍巍的拿起那塊碎裂的玉牌然後狠狠摔了出去:「孽障!我劉某人再無此徒!你們也沒有這個師父,聽到了沒有?」
幾個弟子黯然應諾。卻沒能說什麼,又還能說什麼呢?他們的師父背叛了崑崙!這是恥辱。崑崙人的恥辱!崑崙人最瞧不起的就是背叛。
智愚道人微微搖頭道:「最不可測的,就是人心。陰文錄竟然放外人來刺殺他的親侄兒,實在是……」智愚下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從此刻起,崑崙多了一名在追殺榜的叛徒,少了一名長老。
&全,」陰文錄朝着門外喊了一聲,隨即進來一名弟子。陰栓全。旁支的嫡子。
&主。」陰栓全神色淡淡的,眼底有些不屑。這樣一個軟弱無能的偽君子怎麼能夠擔起陰家家主的大任?
&上太行去,將這封信交給韓箜。」陰文錄道。
陰栓全驚道「您是要投靠太行?」
&麼你有意見不成?」陰文錄眼神狠狠的瞪向陰栓全。一時間背叛崑崙的心慌意亂都化作了一股怒氣。一個晚輩也該質疑他的決定。
&兒不敢。我這就上太行去。」陰栓全拿着信件退了出去。心底卻暗暗下了決定,投靠太行?呵,那還會有陰家的存在嗎?只怕到時候他們會被啃的連骨頭都不剩。而且陰文錄看來是叛出崑崙派了。三千多年來,叛出崑崙的叛徒,至今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陰文錄也不可能例外。
看來,與那崑崙派的葉派合作。也不是不可行。就在兩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