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胡亂揣進衣兜裏面之後,我氣惱地將林至誠的名片丟在地上,也顧不上自己的臉上帶着妝,擰開水龍頭就用雙手捧着一掬水往自己的臉上按上去。
那些質量不太好的粉底在水的作用下,順着我的臉頰向兩邊蔓延,我從洗手間那個小小的鏡子裏面看了看自己,最後用袖子抹去嘴唇上鮮紅的口紅,帶着一絲倔強的絕望,我走了出去。
我想一出門,趕緊脫掉高跟鞋拔腿就跑好了,不管以後了,先逃過今晚再說。
誰知道,剛到樓下,我還來不及看我該往哪邊跑,那個開車的小伙子就面無表情地抓住我的手腕就說:「周小姐,勇哥等你很久了。」
凌晨三點的甲岸村,街上幾乎沒人,這條冷清的路上冷清的街燈下,我的眼神肯定驚慌失措。
我終於失去冷靜,搖頭晃腦地想要掙扎,可是力氣太懸殊,我越掙扎鉗制的力氣越大。
我的眼淚終於掉得哪裏都是,我哭着說:「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做那種事的,我還沒談過男朋友,我是沒法了才夜總會的飯,求你幫幫我去給勇哥說下,我真的不做那種事的。」
可是,我真是蠢到家了。
我的話剛剛說完,眼前的男人眼睛裏面閃耀出一種異樣的驚喜的光芒。
措不及防,他忽然伸出手來狠狠扣在我的脖子後面,又摔了我一巴掌,一個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體軟綿綿向前面倒去,我心裏面一直在喊臥槽完了完了,可是腳卻跟踩了棉花似的,沒有力氣趕緊跑開。
等到我緩過勁來,我已經再一次被塞進了車裏,勇哥就坐在我旁邊,伸手就隔着褲子朝我的大腿根部摸來摸去,我死命朝着遠離他的方向縮去,可是空間有限,我終究走到絕境。
手沒停,勇哥還跟開車的搭話說:「把車開快點。沒想到還碰到好貨了。」
正在他們說話間,我一個抓住了車的門柄,是的我瘋了,我想要跳車下去,我寧願跳下去毀容了我也不願意給這個傻逼男人怎麼樣了,可是那個車門巋然不動,就跟磐石一般。
眼淚還順着臉龐不斷地滑落,沒法弄開車門之後,我只得嘶啞着嗓子就說勇哥求求你放過我,我語無倫次,我真的是毫無辦法了。
可是,我換不來一絲一毫的憐憫,我越掙扎吵鬧甚至用拳頭拍車門,都能引起這兩個男人一陣又一陣讓我不寒而慄的笑。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車停住了,車門一開,我就被勇哥往外面一推,一個骨溜滾了下車。
不久前下過雨,身下的大地還散發着泥土與草混合的味道。
這個地方我以前來過。
我之前就說過我是一個資深驢友,我經常徒步,在以前深圳每年一次的百公里活動裏面,我都曾經在半夜,跟三兩兩驢友搭夥走過,那些歡聲笑語還歷歷在目。
而現在,在夜色的掩埋下不遠處高高低低的山窪全影撩動,身邊的兩個陌生男人的淫聲笑語格外刺耳。
一個狠心,我按照直覺在地面上摸索,果然如我所願摸到了一根還算質地堅硬的樹枝。
趁他們不注意,我將抓起來,將它尖銳的那一頭飛快地抵在咽喉上,盯着那兩個男人就說:「放我走,不然我死給你們看。」
一邊說這話,我一邊朝着側邊移動了一下身體,又掃了兩眼。
我當然不是真的想死。
我覺得我的人生才開始,我的嬸婆也等着我養老,我不敢也不願意就此輕易地死去。
既然沒人能救我,那我就自救。
我熟悉這邊的地形,我知道等下往這邊跑,只要我跑進那些低矮灌木的小叢林裏面,他們根本就抓不到我。
可是,我錯就錯在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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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