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和她說起過十三娘的事情,她也明白,這種看似大逆不道的話,確實是她能說得出來的。
「祖父待我極好,母親也拼命生下了我,即使不在他們身邊,恩情也是無法償還的,我走的灑脫,卻會害了他們,十三娘,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他們好,但是你的父親呢?」
「自然是與我無關的。」秦乾章與自己有何關係。
十三娘聽到這句話,心裏也是覺得莫名,不是高興,只是替她覺得悲哀。
「你以後的路註定不好走,小姐,萬事小心,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儘管給我送消息,我若是做不到,還會找姑爺和兩位公子的。」
「十三娘放心吧,我全部都記得。」她笑着點點頭。
隨後兩個女人就在這裏喝酒,一直到下午,才帶着滿身的酒氣各自離開。
回府之後,她就直接去了老爺子那邊。
問過陸伯,得知祖父正在書房練字,而每日的午休之後,他都會在書房寫上幾張大字,這已經是十來年的老習慣了。
走到書房門前,剛要推開門,裏面就傳來一陣高亢的聲音,讓貼在門上的素手緩緩的收了回來。
「爹,您到底是怎麼想的?母親臨終前把翡翠交給我,現在居然讓那個不孝女給活生生的打死了,您真的就不管不顧?那終究是一條人命,而且還是母親護着長大的。」
「那你想怎樣?」秦裕看着氣急敗壞的兒子,臉色憔悴,估計是昨晚都沒有休息好。
秦乾章沉默,他若是知道該如何,現在又何必苦惱,不就是因為棘手,才來找自己的父親嘛。
他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句話:「兒子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如何讓我給你做主?璇兒再過一個多月就是當今皇后,她自小沒有在你身邊長大,你身為她的父親不知道和她親近,反而為了一個妾室和妻子女兒離心,甚至就連我那個孫兒都數年未歸,你是真的要把這個家給毀掉才滿意?十多年前那所謂的道士之言,我是不信,在為父看來,你才是讓為父真正失望的那個人,若不是你弟弟早年戰死沙場,這將軍府是萬萬不能讓你當家的,現在居然讓為父為了一個妾室去找璇兒的不是,哪裏有這樣的道理?」秦裕聲音平緩的說道。
秦乾章雖說是個讀書人,思想也刻板,但是對於孝道還是很看重的,如今父親非但沒有幫着自己,反而狠狠的數落了一頓,他心裏其實也明白,但是卻放不下那香消玉殞的美妾,心裏恨不得把女兒狠狠的體罰一頓,卻礙着父親,無法下手。
見他不說話,秦裕的聲音再次響起:「天朗下個月初就會回來,你若是還是如此的不分輕重,這家主你還是退位讓賢吧,璇兒十月初十的大婚,白氏的事情就此放下,她對你本就沒有多少父女之情,想必你心中有數,而你也別以為咱們將軍府就真的固若金湯,若不是皇上看中了天朗的能力,將軍府落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隨後兩人在書房裏又說了好一會,房門才拉開。
秦乾章一眼就看到站在旁邊的秦璇,想到她可能聽到了自己的話,面上不由的有些尷尬,但還是板着臉,看着她。
「父親!」
秦璇微微的福了福。
「嗯,來找你祖父?」他背負着雙手點點頭。
「是,若是父親沒事,那我就先進去了。」
「去吧!」說完,他就撩袍離開了。
走進書房,老爺子正背靠着椅背,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璇走上前,為他倒了一杯茶,然後放在他面前。
「瞧您似乎有心事。」
秦裕回過神,看到她,眼神溢出濃濃的寵愛。
「上午去哪裏了?」
「去外面酒樓喝了一點酒,您沒有聞到我身上的酒氣嗎?」邊說,邊抖了抖流彩的衣袖。
看着孫女那俏皮的樣子,秦裕不由得失笑,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你呀,這種天氣喝什麼酒,府里也有不少的好酒,以後每日來和祖父喝兩盅。」
「那感情好,不過兩盅哪裏夠,我可是被大師兄訓練的能千杯不醉呢。」
老爺子的鬍子頓時就翹起來了,笑罵道:「那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