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楊一平意猶未盡,依然唾沫橫飛的繼續道:「鎮帥,你想,這曹文煥是從殺胡堡來的,殺胡堡守備寧承芳,那是宣府的裨將,當年被原任大同鎮總兵曹文詔調到大同來的,根本不是咱們的人。他可是一向看不起咱們這些鎮帥的老部下,所以鎮帥才把他打發到殺胡堡當守備,曹文煥是他手下的人,肯定也是像姓寧的那種死硬的拗脾氣,我怕鎮帥以後不一定能壓服得住,不如,這件事過後,把他打發到殺胡堡,給寧守備當下屬吧!」
「不行,」王朴一揚手,冷冰冰的回絕道,「功勞可以給你們平攤,但是這個曹文煥要留下來,他這麼好的身手,本鎮還要讓他繼續在麾下效力,這樣,功勞積得多了,本鎮才能在皇上眼中,有些份量,才能保住咱們大同鎮。」
王朴話音一落,身後幾個營的將官面面相視,彼此暗暗打着眼色,大家的意見都是一致的,這個曹文煥是絕對不能留在營中的,第一是這些人集體貪了人家的大功,說出來確實不好聽。第二是這小子這麼能幹,用不了幾年,就會爬到這些人的頭上,到那時,鎮帥青眼有加,哪還有這些人的地位,一個個都會在鎮帥面前失寵,所以他一定不能留下。
「鎮帥,末將也聽說這個曹文煥脾氣很拗,而且不守軍紀,我聽說他和那兩個侄兒,縱容手下士兵摔跤賭博,還因為這事,把他們把總營的副把總給打得吐血了……」
「可不,我也聽說了,下面的士卒都悄悄議論這件事,士卒還偷偷給這小子起了個外號,叫『曹猛子』……」
……
中軍副總兵馮樹和道:「鎮帥,大家說的不無道理,曹文煥目前確實不宜留在軍中,他為了進滿虜的營帳,把頭髮都剃成滿虜的髮式,咱們知道的不說什麼,可是外面流言蜚語,還會以為鎮帥偷偷的接待滿虜的使者,要納款降虜呢……」
「住口!」王朴別的都可以接受,可是這『納款降虜』他可絕對接受不了,當年袁崇煥怎麼死的?『主款誤國』,有的,沒有的,給袁崇煥扣了多少款大帽子!如果他王朴讓人捕風捉影的說成「納款降虜」,比袁崇煥的罪名還大,這是當今皇上最不能容忍的事。得,曹文煥,還是先打發到寧承芳那裏去做實授把總吧!
「就這麼辦吧!」
王朴嘆了口氣,回到椅子上坐下,一腳把梅勒章京的頭盔踢飛了。
***
曹文煥回到了左營劉都司下屬的把總營。
他把首級呈獻給王朴後,王朴就把他打發回來了。
走出王朴中軍大帳的時候,感覺帳中所有的高級武官們都盯着他看,眼神怪怪的,仿佛看見一個遠古的戰神一樣,充滿了敬畏。
出了大帳,一路上都有士兵在注視,偷偷地指指點點,曹林還興奮的說道:叔,咱們成了營中的名人了?」
曹文煥走進自己的把總營帳,唐守林正狐假虎威的坐在椅子上。帳子中還有整個把總營的哨官、隊長,什長,唐守林正在比比劃劃的給他們開會,曹文煥死了,他這個副把總又成了這個營的最高長官了。
曹文煥走進來的時候,唐守林也不知道是慌張還是怎麼的,一屁股滑落在了地上,他用幾乎抓狂的動作,不相信的望着曹文煥,看得出,他心膽俱裂。
曹剛走過去,提起他的脖領子,突出的眼泡子去瞥曹文煥,似乎只要聽到他叔一聲令下,當場就能一炮拳打得唐守林鼻孔穿血,半年爬不起身。
曹文煥揚了揚手,示意曹剛把唐守林放下,然後冷笑一聲,道:「唐副總,讓你失望了,想不到我沒有死吧!」
唐守林腿肚子打轉,全身顫抖不止,忽然一下子跪在地上,抱拳打躬的叫道:「把總爺,不管我的事,都……都是李參將讓我乾的……」
曹文煥沒理他,一揮手,帳里的哨官、隊長、什長們紛紛從驚諤中回過神來,急忙衝着曹文煥抱拳作揖,躬身退出營帳外。
走到椅子前面,曹文煥岳停山峙的坐下,然後他略略傾斜一下身子,緊盯着唐守林的眼睛,捏着嗓子道:「現在帳里沒人了,你告訴我實話,是李參將讓你害我的,對不對?」
唐守林全身一顫,適才他忽然看見曹文煥現身,以為見到了鬼魅,腦袋一混,順口說出了李參將的名字,這時候,曹文煥一問他,他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