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曹文煥心想,曹文詔不愧是明末第一良將,雖然已經戰死,但是威望仍在,流寇聽到他的名字,仍然如同驚弓之鳥,可見當年被他斬殺的流賊是何等之多,又有多少流賊嚇破了膽子。史載賊中甚至有謠歌稱「軍中有一曹,西賊聞之心膽搖」,可見曹文詔之威名。
所以,李定國聽到「曹文詔」三個字,一直沒有表情的瀟灑面孔,也終於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麼呢?我也來湊湊熱鬧。」隨着話音,張獻忠已經策馬迎了上來,原來,曹、李二人已經來到了張獻忠的隊伍裏面。
「聽李兄說,張副總兵有事相召,所以末將急忙就趕了過來,聆聽張副總兵的示下。」曹文煥露出一個微笑,抱了抱拳道。
「哎,曹副將客氣了,你我都是副總兵,這個官兒可是一樣的大小,來來來,我老張找你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想和你聊聊罷了。」
曹文煥笑了一下,拉扯馬僵,和張獻忠並轡同行,眼光向後一掃,發現孫可望眼神怪異的看着他。曹文煥假裝不以為意,心裏卻在暗暗提防,現在幾個大寇環伺在側,萬一對自己不利,那可就有些不妙了,一隻手假裝隨意的摸上了刀柄的部位,眼睛卻瞟向了張獻忠。
張獻忠這張粗獷的臉,讓曹文煥心頭一動。記得歷史上記載,張獻忠小時候是讀過幾年書的,可是眼前這個張獻忠說話粗魯,行事怪誕,讓人有些捉摸不透。此人在歷史上曾經將四川的百姓殺得十室九空,可見性格之殘忍,對他不得不小心堤防。
「張副總兵召末將前來,真的只是為了閒聊嗎?如果有什麼事情,請張副總兵儘管直言。」前面馬上就要到了伏擊地點,曹文煥不想和張獻忠磨嘴皮子,裝作滿腔豪情的問道。
「啊,哈哈,也沒有什麼,我老張就是看到曹副總兵年紀輕輕,有心結交曹副總兵,聽說曹副總兵是熊制軍直屬大營的主將,那一定是深受熊制軍的器重了,我老張是流寇出身,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曹副總兵,大家都為朝廷出力,以後可要多多關照一些啊。」
「哪裏,哪裏。」曹文煥打了個哈哈,道,「張副總兵客氣了,張副總兵能夠棄暗投明,這是明智之舉,朝廷也必然不會虧待張副總兵,比如說,這次讓林銘球大人擔任招撫欽差,親自到張副總兵的營中宣旨,就已經說明了朝廷的誠意,張副總兵就不必如此謙虛了,他日為國效力,這加官進爵是少不了的。」
「哎,話是這麼說,但是,朝廷和熊制軍也許是好意收納我老張,怕就怕熊制軍下面的那些人不同意啊,這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萬一我張某此去襄陽,半路上不小心讓人伏擊一下,你說,我張某這顆人頭,還能好好的扛在脖子上嗎?」
說着話,張獻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略向曹文煥這邊傾了傾身子,一對死魚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了他的臉,眼睛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
曹文煥的心頭突的跳了一下,臉色在不經意間,稍微出現了些許變化,但是他馬上把變幻的臉色做實,故作怒氣沖沖的樣子道:「大膽,誰敢做出這種事情,招撫之事,是朝廷的意思,破壞朝廷招安的舉動,就是忤旨,那是要掉腦袋的。」
「但願如此吧。」張獻忠懶洋洋的回了一句,慢條斯理的道,「嘿嘿,其實張某這顆腦袋也值不了幾錢銀子,可是有些人就偏偏不明白,如果留下張某這種人的腦袋,朝廷的武官才有施展拳腳的地方,朝廷也才能重視武官。一旦天下太平了,那武官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以後朝廷還會那麼看重嗎?唉!」
張獻忠這一番話,讓曹文煥眉心皺緊,在重文輕武的明朝,武官的地位一向低下,崇禎時期,之所以加強了對武職的關注,正是由於邊疆和內地不穩,而戰事的不利和頻仍,才導致了大批能征善戰的武將脫穎而出。
如果流寇一旦被消滅乾淨,邊疆也沒有了戰事,那麼明朝一定還會走上原來的老路,武官也就再次沉落到了文官之下。畢竟,以文統武,尊重文統,是明朝治理天下的核心政策。
只是,張獻忠這話雖然說得不無道理,但是他對自己說出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知道了什麼?所以對自己來了個敲山震虎?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什麼,又為何只帶了十幾個人,就這麼大搖大
第一百一十三章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