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法號賢信,看上去溫和文弱,說話不疾不徐。三人穿過大雄寶殿和觀音堂之間的走廊,又過三聖殿和羅漢堂,迎面已是方丈樓和藏經樓。微風徐來,竟夾着陣陣牡丹的清香,令人精神一爽。
賢信開顏說道,「兩位倒是有緣,這牡丹園的花兒今晨才始開放,竟是來得巧。」說着,便讓人快去通報主持大師有客來訪。李易弘聽了也是大喜,向夏斌介紹說這龍華寺的牡丹倒是有來歷的,是咸豐年間從杭州東林寺魯智深墓附近移植過來,迄今已有百年歷史。
三人說着,便進入了左側的一棟 2 層小樓,擠上狹窄而陳舊的木板樓梯,夏斌跟在李易弘的身後,聽着腳下的樓梯被這胖居士踩得吱嘎作響,樓板亂顫,不禁打起來了小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心中便禱告起來。
上得二樓,行到左側第三間便到了言誠法師的方丈室。夏斌見到這是一個里外套間,裏間想必是長老的寢室,外間被用做書房兼客廳。廳內陳設實在簡單,一張桌子,幾把木椅,加上牆上的兩幅字畫,竟再無其它。倒是窗台上擺放着一盆塑娟的蓮花,做工精湛,燦爛地開放着。整個房間被拂拭得纖塵不染。
李易弘一見到桌邊站起的中年僧人就咧開了大嘴,忙不迭地打起了招呼:「阿彌陀佛,言誠菩薩,你看上去真是精神啊。」那中年僧人,中等個子,眉眼清朗,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甚是明亮,一見到李易弘也是笑道:「李居士啊,你怎麼越長越像尊活彌勒啊?」
李易弘一聽,只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憨憨地笑着,「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就是喝水也要長肉,麼有辦法載。」見到夏斌上前,便把夏斌介紹給了言誠方丈。
方丈大師忙着讓座,命人倒茶迎客。一等各位就座,便微笑着看着夏斌,「夏施主今日於本寺慷慨了啊。」夏斌見機接口道:「施主兩字愧不敢當,這錢是取自元罡父親留下的一筆基金。」然後就向言誠法師大概說明了來意和當年程遠鵬對自己的託付。
大師聽了便安排人去將元罡找來。旁邊賢信法師開口道,自己很是喜歡元元這孩子,這幾日在寺里規規矩矩地讀經,悟性很高,此外還幫着寺里修好了好幾部電腦。夏斌聽了倒也不覺得奇怪,元元從小被遠鵬一手帶大,這方面已是了得。言誠法師聽了也頻頻頜首,笑意不絕地說道:「這孩子還的確是與本寺有緣啊。」又見夏斌一臉愁苦,便接着說道,「世人總是反覆琢磨煩惱,咀嚼苦難,卻不知如此只會煩惱更多,苦難越甚。」
夏斌聽了似有啟發,卻又只有用苦笑相對。旁邊賢信倒是插了一句:「我發現元罡已是 it 小行家了,他是不是有高人指點啊?」夏斌聽了不禁又看了一眼賢信,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夏斌打聽才知道,這位賢信畢業於華東理工大學計算機系,出家前是位數據庫應用技術高手,國內好幾家技術論壇的版主。「元元的父親是互聯網業界前輩,有名的程九,可惜兩年前過世了。」夏斌答覆着賢信。
大家正隨意聊着,就見一個穿着一身海青色粗布僧袍的少年快步進了屋子,僧袍很不合身,寬寬大大地搭在肩上。少年也不打量他人,只直直的走到言誠方丈面前,滿臉笑容地問道:「大師父找我是嗎?」聲音甚是清脆。
夏斌定睛看去,果然是元元。自從出差後到現在,夏斌已兩個星期沒有見到元元,這會發現元元個子又長高了,而且臉色反倒比在家裏時紅潤許多,說話的聲音竟然也響亮了起來。
言誠大師笑臉盈盈地看着元罡,滿臉慈祥,「是你夏伯伯找你。」手便指了指夏斌。
元元轉過臉來,這才看到夏斌,只上前半步,卻又扭捏着停了下來,囁嚅着說道:「斌叔來,不是要帶我回去吧?」
「你琦彥媽媽想你想的利害,在家做了好吃的等你,讓我來帶你回去。」夏斌衝着元元俯下身體,臉帶微笑地回答道,心中卻有幾分詫異、幾分苦悶。元元從小就和自己很親,這才在這寺里呆了幾天,為什麼和自己竟然生分起來。更是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元元帶回去的。
那邊元元聽到琦彥兩字,神色不禁一動,卻又立刻正色道:「斌叔,你能不能告訴琦彥媽媽,我要出家,不想回去了。」說罷,看着夏斌,又有些怯場,向後退了退。旁邊李易弘看着這孩子倒是
十二、小居士元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