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很靜謐的森林,被丟了一顆炸彈,炸得那些小鳥都撲騰飛起來一樣,我平靜的內心像是被掀起來了驚濤駭浪,最終讓我顫抖着問了一句:「張文耀要結婚了?」
其實我把後半句忍下了。
張文耀要結婚了,那麼劉婷婷怎麼辦?
這段時間,我也給劉婷婷打過電話,可是她總是急急匆匆沒說上兩句就掛,也沒告訴我她到底住到哪裏去了,還不許我去找她。可是哪怕她再疏遠,其實我還是很犯賤的忍不住擔心她。
我的擔憂很快爬到了臉上,張明朗淡定繼續撫摸我的臉,淡淡地說:「張文耀是要跟劉婷婷結婚,跟你朋友。」
然而,我也是矛盾的。
見識過了張文耀這樣的人品,在確定了他要娶劉婷婷之後,我又擔心劉婷婷嫁給這樣的人,以後的日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懷抱着心事,我翻來覆去睡不着,在凌晨三點依然迷迷糊糊,看着張明朗睡得安穩,可能在做着什麼美夢,眼睫毛微微一眨,我一個色心頓起,小心翼翼地覆過去,在他的臉上輕輕親了一口。
張明朗忽然嘟噥了一句:「別鬧。」
說完,他忽然伸手過來勾住我,直接把我抱得更緊。
他的體溫很高,在這個的寒冬裏面,更像是一個大的熱寶寶,我也怕自己有點風吹草動會鬧醒他,只得沉下心來,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電話吵醒了的。
電話是李雪梅打的。
昨晚的殷勤如同一把被揚掉了就再也毫無蹤跡的沙,今天便原形畢露。
也估計是怕被張明朗聽了去,她壓低嗓子數落我說:「三妹啊,你怎麼那麼不懂事?你還要睡到幾點?難得你有出息了帶個有錢男人回來,幹嘛不早點起來,請其他親戚一起喝早茶,然後當着親戚的面給家裏下聘禮,給我混點面子?」
一想到張明朗要跟着我去請那些親戚吃飯,全程估計被人當猴子看,還要挨着李雪梅的宰,我破天荒的在李雪梅面前硬氣了一趟。
我直接拒絕說:「姨媽,我們今晚就要回去深圳,所以沒時間應付那些親戚,更何況他們之前也不待見我,我現在也沒必要跟着演個大龍鳳給他們看。他們愛給個面子,就等喝喜酒的時候給,不愛給也算了,反正面子不能當飯吃。至於禮金,我們心裏面有數,你也別獅子大開口,多了也沒有。」
也許是第一次,我敢那麼反骨,李雪梅卻沒有繼續罵我,反而是訕訕地說:「三妹,你別激動,姨媽就這樣說下,知道你們年輕人都愛睡得晚,沒事,你們幾點過來都行。」
掛了電話,我從洗手間開門出來,張明朗正在整理那些行李,他把我的衣服疊放在最上面,碼得整整齊齊的,好了之後把鏈子給拉上,這才掃了我一眼,淡淡地問:「怎麼了?」
我把手機揣兜里,挺鬱悶的,想着就真怕他這樣對錢不太介意的人,被李雪梅獅子大開口了,還是先跟他說好比較恰當,所以我撇了撇嘴說:「我姨媽的電話。張明朗,咱們先說好,等下她要跟你說禮金的事,你不能依着她,意思意思就行,你的錢也不是哪天刮颱風刮來的。」
張明朗把行李箱放到一邊去,忽然奔上來抱住我,笑嘻嘻地問:「怎麼的,還沒扯證呢,就想着幫我省錢了?」
我微微低了低頭說:「不是,我姨媽有點貪財,我怕你被當水魚宰了。」
張明朗忽然哈哈笑了,捏了一個我的臉,慢騰騰地說:「我也貪財啊,不然我開公司幹嘛。好了好了,開心一點,該給多少,我心裏面有譜。」
估計也是怕麻煩,最後張明朗拿我的手機又給李雪梅打回去,就說在家裏做飯麻煩又受累,他開車去接他們過來酒店吃。
不得不說,張明朗的方向感不錯,我等在酒店沒一會,他就把人接過來了。
與李雪梅一副牛掰哄哄的樣子不同,姨丈就比較拘束,我一看到他趕緊迎上去,愣是把他拉到這邊來做到主席上。
跟李雪梅截然相反,我姨丈是這個家裏面唯一一個對我很不錯的人,可是他老實巴交,還是個妻管嚴,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對我好,那時候有點啥好吃的他都要偷偷給我留一點,久而久之我對他比較親。我會那麼聽話拿錢給李雪梅,其實也是因為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