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陳立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不必去醫院了,他男朋友來醫院看他媽媽,兩人把一切都坦白了,陳立說,陸芸啊,其實我媽早就知道了,她就是覺得對不住你。
後來陳立再沒跟我聯繫過,至於他媽媽病情如何,我也再不知曉,我和白楊去過一次醫院,但護士說,早就轉院了,至於轉去了哪裏,我們都不知道。再打電話給陳立,他已經換了號碼。
我喜滋滋地告訴孟之柔小白楊要我陪他參加是他們寢室哥們兒的聚會,要求她陪我去條件漂亮的裙子。她摸着她的大肚子自言自語「桃桃啊,你看你乾媽一副春天到了的樣子。」
我們殺去摩爾春天百貨。我在三樓的女裝區拿着一件裙子在身上比劃的時候孟之柔神秘兮兮地走到我身邊,指着內衣區面前站立的一個纖瘦卻凹凸有致的身影對我說:「你看那是不是曲苑?」
我聽到這個名字心裏莫名其妙的一驚。順着她的方向望去剛好她挑好衣服讓導購小姐打包,我看見了她的側臉以及她手裏牽着的漂亮的小姑娘。
她還是那麼漂亮,老實說,我這個女人都覺得慚愧。
估計是小孩子逛累了鬧騰,小姑娘一直搖着她的手。曲苑蹲下身去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臉,取了衣服就走了。她眼裏閃爍的幸福的光芒是我一直追尋着的。
「看樣子她過得挺好的,那孩子看上去三歲了吧。」我說。曲苑和白楊最後怎麼分了手我一點都不知道,一開始還有些好奇就在剛才看到她一臉幸福的樣子我那些好奇全部煙消雲散。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還談什麼過去呢。
挑完衣服把之柔送回家後打車去了小白楊的公司。坐電梯上十九樓漂亮的前台小姐微笑着問我找誰我說找白楊。
不是白經理。是白楊。
「小姐你有預約嗎?」前台小姐依舊是客客氣氣的。妝容精緻笑容一絲破綻也無。
「沒有。我是她女朋友。」沒想到我自然而然吐出的這麼一句話,卻迎來了前台小姐一臉的鄙視和疑惑。她剛要說點什麼白楊就出現在我面前。
他對前台做了個沒事的手勢接過我手裏的口袋拉着我的手走向電梯口:「不是說我馬上就下來嗎?」
白楊眼底走一閃而過的驚慌。不易察覺,但是,我看到了。
他開車回到他的公寓。一路上我們都沒有怎麼說話。氣氛怪怪的,又不曉得為什麼。我也識趣的閉了嘴,就那麼一路沉默到他公寓。
他進去洗澡的時候我在房間裏換了新裙子並且化了妥貼妝。
他留在客廳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城市開始換上了夜裝,在燈火和霓虹燈的明亮中顯得深不可測。它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了所有人的愛恨情仇,埋葬了失意者的酸澀淚水。也在此中磨滅了許多人激昂的鬥志以及最初的豪言壯語。在燈紅酒綠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模糊不清,一不小心就能從手中溜走。留下一個充滿遺憾和空虛的夢。
我抓着白楊的手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久久地。我看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事物,那年的光景在我腦海中浮現如同電影片段般。我問他:「白楊,你說要是那個時候我勇敢一點站出來跟曲苑叫板,咱們倆也就不用如今這般曲折了吧。」
白楊沒說話,只是反過來握緊了我的手。
手是暖和的心卻冷着。
到錢櫃的時候他的兄弟們早就嗨起來了。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學長們攜着老婆或者女友跟我打招呼我回以微笑。其中一個眼睛掃過我最後落在白楊的身上然後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小子不錯嘛!」又回過頭來對我說「陸學妹你倒是沒變。」
一語雙關。
酒過三巡我已經有點眩暈。我的酒量自然是不敵他們任何一個人。有點微醉亦足夠的清醒。
最後大家都撐不下去,歡聚過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同白楊在路燈照亮的夜空下接了一個綿長的吻,不管身邊迅速開過的車子和結伴走過的行人。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淚水順着臉頰留下來被我迅速的擦掉。
突然胸口一悶我扶着行道樹吐得昏天暗地。白楊在車裏取了水擰開遞給我。我握住他伸過來想要撥開我劉海的手撫摸着他的無名指問:「小白楊,這裏是不是少了個什麼東西啊。」
005他是此生最美的風景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