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重回故地
說來也是奇怪,平日正常人幾乎根本不可能有活着在無數鬼物中間行走或是呆着的經歷,沈石卻已經經歷過了多次,以致於這本該是一場令人毛骨悚然、驚心動魄的場景,他卻似乎有些麻木的感覺。
回想往事,就連沈石自己都有幾分唏噓感嘆,心想是不是自己確實有點太過倒霉了,老是和鬼物糾纏不清。
這個念頭在凌春泥打開了白骨囚籠,帶着他離開這座無名小丘,向着鬼物大軍背後走去並穿行在茫茫如海的鬼物群落里時,越發的強烈起來。不過周圍無數鬼物雖然兇惡可怕,看着他的眼神同樣令人毛骨悚然,但或許是被什麼所震懾,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一隻鬼物向沈石發起攻擊。
在這樣恐怖如地獄般的鬼物汪洋里,逃跑當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至少眼下沒有絲毫可能。而且除了那些千奇百怪醜陋兇惡的鬼物外,在他眼前似乎與常人一般無二、看去就像是一個弱女子般的凌春泥,顯然在這些鬼物中的地位極高,所過之處所有的鬼物都恭恭敬敬或者說是敬畏地讓開了道路。
直到現在,沈石仍然還不知道這個奪取了凌春泥肉身的怪物究竟是什麼,不過在他心裏似乎總有種隱隱似曾相識的錯覺。與此同時,在他跟着凌春泥默不作聲地走下這座無名小丘的時候,當快要走到山腳時,他忽然看到走在前頭的凌春泥突然踉蹌了一下,用手猛地捂住豐腴的胸口,面上掠過了一絲痛苦之色。
那神情楚楚可憐,神態容貌活脫脫就是當初的凌春泥在他眼前心痛的模樣,沈石几乎是一聲春泥便叫了出來,自己也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伸出雙手想要去攙扶她。
只是手在半空中才伸到一半,那一抹痛苦之色便已經從凌春泥的臉上消散,不過她也不再留着笑容,神色轉淡,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沈石一眼。沈石的手停在半空中,頓了片刻後,緩緩收了回來。
凌春泥盯着他看了一會,隨後嘴角微微翹起,臉色神情重新變得柔和,微笑也回到了她的臉上,笑着道:「我們走罷。」
沈石點點頭,凌春泥便轉身繼續向前走去,沈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似有思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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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一直沒有搞清楚眼下的凌春泥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到底是死是活,又或是沒有神智的行屍走肉,不幸被一個恐怖的惡鬼佔據了身軀。而在弄明白這其中究竟之前,沈石甚至連如何為她報仇都不知道,且不說他是否能夠殺掉這麼一個詭異而強大的怪物,就算被他找到了機會,有了這麼一個殺死它的破綻,但是在殺死這個怪物的同時,是不是也等於就殺死了凌春泥?
萬一……萬一凌春泥還有一點神智殘留,萬一她還是活着呢?那是不是就等於自己反而是親手殺了她?
攝魂奪舍這件事,在鴻蒙修真界中並不是一個新鮮的新詞,事實上有關於奪舍的傳說故事十分古老而且為數眾多。因為一個顯而易見的原因,奪舍是許多人在陷入絕境後重獲新生的一條捷徑。
然而奪舍自古以來便是艱難無比,其中種種曲折艱險處,常人根本無法想像,而且怪異的是,這種涉及到人族魂魄的事格外的詭異,幾乎跟奪舍雙方本體的道行實力沒有太多的關係。據說萬年以來,曾經有過許多元丹境真人這等神通廣大的大修士在垂死之際曾經動過奪舍的念頭,但是結果幾乎都是失敗,甚至於當他們面對往常被修士看做螻蟻一般的凡人時,同樣也幾乎沒有成功過的日子。
當然了,人族傳說中類似奪舍成功然後重獲新生的傳說,也是不少,但很多故事幾乎沒有可信度,只能當做茶餘飯後的聊天而已。
牽涉到魂魄的奪舍如此艱難,難道那個對凌春泥下手的怪物就沒出什麼意外?至少從剛才在山腳下那一個短短的瞬間來看,讓沈石心底暗自聯想到了許多。
不過在他心中,其實最大也是最令人疑惑不解的,仍然還是一個問題,為什麼那個怪物會找上了凌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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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春泥」說到做到,當天就帶着沈石從平妖城附近離開了,因為在他們身後有無數鬼物掩護遮蔽着,所以沈石也並不期望平妖城裏的同門和朋友們能夠發現並跑來救自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