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會議的開幕式上,田中義一以首相兼外相身份致開幕詞說:「目前中國政局紛亂已極,我政府在對華政策的推行上,必須慎加考慮。趁此中國局勢混亂之際,特約集我駐中國各方面之各位代表齊聚一堂,就中國政局問題開誠佈公,各陳所見,以供參考;同時,就政府之方針政策,亦希各位充分理解,並統一貫徹執行。這就是召開此次會議的用意所在。在探討政府的政策運籌當中,有些細節問題,隨着會議的進展,或將組成特別小組委員會進行專題研究。對此,亦希各位予以諒解。」(史載田中義一的原話)
外務省政務次官森恪當年40歲,依仗近衛公爵的權勢已有10年之久,所謂的外務次官實際上是事實上的外務大臣,此時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會議剛一開始就叫囂道:「大日本帝國欲圖發展,就必須搞垮中國!」
田中義一看了一眼魯莽的森恪,對於他這麼露骨的表達方式十分不滿,強壓着胸中的怒火對與會人員說:「目前形勢極為嚴峻,中國軍隊分兵兩路南下攻打袁世凱的叛軍,而且一路上勢如破竹,這給帝國調整對華政策,整頓國內發展局勢實在是一個難得良機,因此,本首相召集了陸海軍首腦、駐華使領館、關東軍司令官參加會議,交流情況,制定有別於幣原外交的積極的對華政策,希望諸位能夠為帝國的發展大局獻策獻力。」
特高課亞洲局長木村銳市把八字鬍一捋,不緊不慢的說道:「既然我們已經確定了把朝鮮和滿蒙作為帝國發展的生命線,我認為當務之急是爭取到一個在中國舉足輕重的人物,為大日本帝國貢獻力量。」
森恪不耐煩地訓斥說:「別繞圈子,你對打開對華政策僵局,有何高論?」
木村銳市看不慣森恪的霸道作風,卻又惹不起,只好提高聲音強調說:「我首先提議支持東西伯利亞總督張作霖。張作霖這個綠林草莽在中國政界很不受重視,但他在中國東北尤其是滿蒙的勢力根深蒂固,所以我提議要始終以張作霖為唯一的爭取目標,必須把張作霖一人之興衰與維護帝國在滿蒙特殊地位牢牢的捆綁起來。」
森恪氣勢洶洶質問:「張作霖?他雖然出身草莽,但是據我了解這個人對中國皇帝和政府忠心耿耿,根本就無法撼動。木村君,我勸你還是另選高明吧。」
木村銳市氣得紅色漲紅,卻又不敢發作,只好低頭無語。
日本駐華公使芳澤廉吉唉聲嘆氣說:「我斷定,袁世凱必敗無疑,如果他沒有貿然發動武裝叛變的話,我覺得袁世凱正是帝國扶持的最佳人選。倒退到一年以前,他在中國皇帝面前和政界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也只好禱告袁世凱勝利了,或是即使失敗了也不會被中國皇帝殺死,依然能成為中國炙手可熱的當權者,除此之外,別無他策!」森恪氣惱地口吐不遜之辭:「都是廢話!他看一眼一身戎裝、殺氣騰騰的齋藤恆少將說:「你是關東軍參謀長,還搞了個《關於對滿政策的意見》,你說該怎麼辦?」
齋藤恆以武士道軍官的狂妄勁頭大講特講:「日本此刻必須以扶植在東三省和熱河特別區的實力人物為對華政策的基點,將其變成設有日本行政、財政及軍事顧問的自治地區,如果張作霖不接受這種設想,就讓日本帝國認為適當的人物來實行,即使訴諸武力,也在所不惜。」
森恪站起來指着齋藤恆的鼻子質問說:「你說適當的人物是誰?」
齋藤恆馬上像鬥敗的公雞,手托軍帽低下了頭,頓時大臣室里鴉雀無聲。
森恪氣得放聲大叫:「你們說,誰是適當人物?」
在場的軍政要員面面相覷,都束手無策。
突然,大臣室里響起宏亮的聲音:「以目前中國皇帝對中國的堅強統治來看,這樣的人選根本就不存在!」
此話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都將目光轉了過去:「啊,是鈴木君!」
田中義一大聲笑了起來,粗魯地說:「他媽的,怎麼一時把你忘了呢。快說,你有什麼辦法?」
鈴木貞一溫文爾雅地像大學教授一般發表演講:「東方會議的目的應在於,就日本在大陸應遵循的方針統一思想,應當把滿洲從中國分離出來,置於日本政治統治之下,這就要求日本的全部政策,包括國內政策、外交政策和軍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