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海清洋洋得意,「我這一趟去外番,收穫頗豐,除了進了一批不錯的毛皮外,還看到一群碧眼的女子,她們身上所着的給了我靈感,我相信,今日你要是穿到法會上,一定最受矚目。」
「試穿一下,讓我瞧瞧。」鍾亞芙慢慢支起身,單手托頤,一臉興致地道:「好看的話,幫我趕一件大紅色,過幾天我送給太后娘娘。」
過幾日是沈千染的生辰,她禮物雖已備妥,但總覺得不甚滿意,瞧這件衣服倒是不錯。
酈海瑤被劉氏幾句話弄得心情灰暗,再無興趣親自上陣,為顧客化妝,進了大堂後,既使看到所有的妝枱都坐滿了人,還有十幾個在那裏排着隊,心裏亦堵得慌。
招來大堂夥計,吩咐她需要注意的事情後,提着裙裾上了二樓。
二樓的廂房式的,專門給貴女貴婦享受,初時只隔了六間出來,後來,生意愈來愈紅火,酈海瑤便將空間弄小,六間成了十二間。
今天日子特殊,間間爆滿,樓道的椅子上還坐了十幾個仕家的小姐在等候。
酈海瑤不敢怠慢這些人,走過去時,一一和人打招呼,還適當地給了建議,方走進了樓道中的最後一間廂房。
這是她自留的體息室。
酈海瑤進了廂房,關上了門,將身後的絮絮碎碎的笑聲阻隔開,耳畔沉靜了下來,可瞬間,有一種撐不住的疲累紛至沓來,她無力地靠在門上,眼神空洞,手習慣地撫在腹上,嘴角扯出一絲悲涼。
周以晴正盤腿坐在軟榻上,着一身雪白的輕薄褻衣,長發披散兩旁,眉間一抹殷紅如血。
她左耳微微一抖,緩緩睜開雙眸,對上了酈海瑤那雙空洞的雙眼,嗤地一聲笑開,「海瑤,又忘了我幾次提醒,要寵辱不驚。」
「她變了……。」酈海瑤失神落魄地走到妝枱前,緩緩坐下,手指輕顫地撫下臉頰一測,心頭如滾過熱油,「象脫胎換骨,而我……。你知道她們背後議論我什麼?畫……。皮。」
「形容得挺恰當。」周以晴氣息斂入丹田,披衣下地,走到花架前,拿了干毛巾拭去身上蒸騰而出的熱汗,湊近花架上懸掛的菱花鏡,看到眉間那堅殷紅豎紋,秀眉深鎖。
酈海瑤心狠狠一抖,眉目間擰出來的全然是恨,「你還取笑,我現在覺得自己活在煉獄中。」
周以晴從瓷瓶里倒出一少許乳白膏狀物,輕抹眉間,蓋去那抹殷紅後。轉身,透過妝枱前的黃銅鏡里看到酈海瑤臉上時隱時現地猙獰之色,她知道,這艘迎風破浪之船行到了這,她相信,她遲早是掌舵之人,遂,緩緩笑開,「那不是很好?只有自己化身修羅,誰靠近你,誰就要化成灰。」復轉身,眉宇間的殷紅竟出重重的脂粉中透出。
酈海瑤心血微微盪了一會,轉身看着周以晴,緩緩道:「方才,劉氏在樓下,在用激將的方式,讓我赴珈蘭寺佛法會。」
「你應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趁着她背後的軍師不在,我們該出手了。」她是情慟,卻不曾智損,劉氏就算容貌脫胎換骨,在人前人後行為舉止象換了一個人,但比起經商多年的她,造詣還差了一大截。
這種激將法,十年前她已經不玩了!
酈海瑤將方才在店門前與劉氏的一番對話詳訴了一遍,甚至包括劉氏的表情,旁人的對話,一字一句地還原了出來。
最後,嘲笑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她劉氏又是什麼性格,沒事會跑到這裏炫耀,必定有謀算,你說,她們會怎麼對付我們?」
周以晴迅速地捕捉到酈海瑤眸中一跳而過的羞憤之色,正色道:「海瑤,如果我猜得沒錯,今日在法會上,劉氏肯定會給我們下套,做了些損害麗人妝的事,到時候,她們好坐收漁人之利,所以,別把你的情緒浪費在男女私情上,謝良媛不在,那老夫人可精着。」
酈海瑤被戳中心事,沉聲不語,走到茶几邊,倒了一杯冷水,一飲而盡後,方斂了情緒,淡淡道:「我也是這樣想,可是我一時猜不出她會怎麼做,你呢?」
「這個,我一時猜不到,如果我猜得不錯,恐怕今天這一局,在謝良媛離開前,就已經設下。」周以晴小臉盈上冷嘲,緩緩道:「當日謝家設宴,謝良媛表面上攻擊你,事實上,把你捧得如此高,現在,她該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