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昔日趙國都城,城高牆厚,人丁眾多,繁榮富盛,乃是整個晉國除了鄴城之外最大的一座城池。
城南校場。
將近五萬徵召的新兵正在熱火朝天的訓練着,鞠義麾下的先登營的將士充當最嚴格的教官,對着這些新兵發出一陣陣吆喝了聲音。
時間雖然緊迫,但是在先登營的魔鬼般訓練之下,這些青壯漸漸的褪去了青澀之氣,已經初步的成為了一個將士。
當然,沒有經過沙場血戰的將士,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將士。
可晉國數十萬精銳早已經在官渡一戰,消耗殆盡,這五萬初步訓練,沒有經過戰場的新兵,倒是成為了晉國最後的希望。
鞠義高大的身軀盤坐的營盤中帳之中。
他面容剛毅,眼眸深邃,此時此刻,他的神情卻充滿着一絲的掙扎的表情,時而決絕,時而猶豫。
斥候來報,鄴城已經徹底被圍死,危在旦夕。
出兵與否,他如今卻無法決絕。
官渡一戰之中,晉國敗了,徹徹底底的敗了,但是與其說敗給了魏軍,不如說,敗給了袁紹的心,若非袁紹棄他而不用,晉軍也未必一頭走進張遼的陷阱。
河北四庭柱,文丑顏良戰死,張頜被俘,高覽已經投降,許攸叛逃,晉國太尉田豐被俘……官渡這一戰,徹底的打斷了晉國的脊梁骨。
而晉王袁紹算是徹底的寒了他鞠義一顆忠肝義膽的心,也算徹底的打破了他對晉國的最後一絲希冀。
袁紹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信任他。
如今的袁紹,恐怕一心只想要他去死,昔日他們配合無間,平定冀州,爭鋒幽州公孫瓚的一對君臣,界橋一戰,何等的精彩。
如今卻有些形同陌路。
若是袁紹有聖旨讓他率兵南下,即使他對袁紹心寒,也會不顧一切代價的率兵南下。可是如今袁紹的旨意遲遲未至。
他若是率兵南下,便是私動兵戈,回頭就算解開了鄴城安危,袁紹第一個殺了人。恐怕就是他。
他率兵南下,是死,但是他不率兵南下,卻是袁紹死!
這都非他所願,卻需要他去決擇。
「大將軍。高幹將軍再一次派人來催,讓我們立刻啟程,率兵南下,拯救鄴城!」大賬外,一個文吏揭開門帘,走進來,拱手的稟報道。
「無需理會他,他的騎兵若想南下,也無需阻止!」鞠義聞言,淡淡的道:「告訴他。除非有大王旨意,不然鞠義沒有資格動一兵一卒!」
「諾!」
這一個文吏聞言,點點頭。
他抬頭看了看鞠義,神色有些猶豫不決,話道的嘴邊,欲言不言。
「有事直言!」鞠義淡淡的道。
這個文吏聞言,臉色一正,咬咬牙,然後快步的走到了鞠義的身邊,低聲的說了一句話:「大將軍。有人找上了某,送了某家百兩黃金,希望某牽橋搭線,說想要見汝一面。某該如何回答?」
「來者何人?」鞠義雙眸划過一抹精芒。
「江東而來,吳國人!」這個文吏道。
「吳國人?」鞠義聞言,心中微微有些吃驚,嘴角揚起了一抹冷意的笑容,淡淡的道:「這個時候,來見某家。意欲何為啊?」
「大王,要不某拒絕他?」
這文吏是鞠義招收了一個謀臣,對鞠義甚是忠心,所以他對鞠義沒有絲毫的隱藏,他低聲的解析道:「他來意不善,汝若是接見了他,事情難免會傳至大王處,大王如今正愁着找不到你的把柄,此事對汝不利!」
「呵呵!」
鞠義聞言,面容卻有些的諷刺的自嘲,道:「就算某不動,君要臣死,臣就得死,何須把柄,留着我,不過是局勢由不得他而已!」
「可是……」
文吏心中依舊有些為鞠義而憂心。
「既然來,就見上一面吧!」鞠義性格灑脫,淡淡的道:「某本已在風雨之中,無需如斯小心翼翼,況且今時今日的大晉已經風雨飄零,鄴城能否過的這一關,即使某也不好說,若是說句不好聽了,鄴城一旦被攻破,晉國唯有滅亡一途,這個時候,看看他們吳國的意圖也無礙!」
「諾!」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