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夕陽如血。
一縷縷殘陽的光芒金燦燦的,映照在薊城這一座偉岸的城池之下,仿佛鋪墊了一層血色的黃金,顯得異常的蕭殺。
這已經是薊城攻防戰的第五天。
從日出到日落,維持了整整一日的血戰如今剛剛停下來,無論是烏丸人還是薊城守軍都在收拾戰場,尋找自己的袍澤的屍首。
這一戰打的很慘烈,蹋頓是傾巢而出,烏丸部落在右北平,遼西,遼東,漁陽,上谷,幾萬部落,集合了三萬騎兵,三萬青壯,對於薊城志在必得。
潘鳳率兵守城,雖然兵馬不多,但是死守城門,寸步不丟,雙方如今都卯足了勁在堅持。
北城門。
這是主戰場,城上城下,一片殘屍斷臂覆蓋滿地,一面面斷裂的旗幟散落四方,一件件豎起的兵器零零落落,異常妖艷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這一方地域。
這場攻防戰的慘烈,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戰役。
烏丸將士兇猛北來,不善於攻城,和中原的將士不同,在程昱建議之下,並沒有選擇分兵,反而集中兵力,猛攻一處的城門。
這對烏丸將士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遊牧民族,騎兵無雙,來去如風,野戰無敵,但是對於攻堅戰,他們和中原的諸侯麾下將士相差十萬八千里之遠。
他們缺乏攻城的器械,缺乏攻城的經驗,如果面對一般的小城牆還算可以用實力強行碾過,,但是對上薊城這等城高牆厚之城池,自然會大吃虧。
整整五日的強攻,烏丸人已經在城下付出了將近上萬將士的傷亡,這個傷亡數字超越了烏丸人這十年來的傷亡數字。
而且這還是有曹操心腹謀士程昱協助攻城的成果,如果不是有程昱在相助,他們面對這一座薊城。就算在付出一倍的傷亡,恐怕也拿不下來如今的成果。
巨大的傷亡並沒有熄滅他們的野心,反而激起了他們的野性。
對於北城門的強攻,他們一天比一天兇猛。甚至數次蹋頓親自衝鋒,殺上城頭,幾乎要把這一座城門給碾平了。
城頭。
潘鳳高大魁梧的身軀宛如一杆標槍般豎立,披風成一縷一縷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上的戰甲。他把手中的大斧交給了親兵之後,摘下了頭盔,目光看着城外的一面面飄揚之中的烏丸戰旗,虎眸凌厲。
「大將軍,今日一戰,我們主力的將士傷亡太大了,雖然說烏丸人的傷亡是我們兩倍,但是如今城門上我們僅存不足五千,明天是不是應該調遣青壯上來協助守城!」
幽州刺史孫河站在他身邊,目光同樣看着城外的烏丸人大營。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
烏丸人的兇殘,即使他也有些扛不住了。
「不,現在還不是調遣他們的時候,如今時間就是勝利,能堅持一天是一天,我們還可以再堅持一日!」
潘鳳搖搖頭,面容有些沉重,淡淡的道:「這些青壯雖然經過最簡單的訓練,但是面對如此之凌厲慘烈的攻防戰,他們上到城頭可能就已經站不住了。未必有用!」
對於潘鳳來說,城裏面的上萬青壯未必就是助力,有可能還會扯他們主力軍的後退。
在吳國,這些年軍中體系漸漸完善。有明確的規定,沒有經歷半年以上的兵丁,是絕對不讓其上戰場的。
就算經歷一年半載的新兵,上戰場,也不過是進入小規模的戰場的練兵。
薊城攻防戰這等慘烈無比的攻防戰,即使歷經生死的老兵也都有些扛不住。恐怕最多一天下來,城中招募的一萬青壯存活不到六成。
他不能冒這個危險。
「大將軍,我們再這樣打下去,某家就怕主力損傷太大,到時候僅憑着這上萬青壯,未必能守住城門!」
孫河也是一個知兵的人,他自然也明白,但是薊城如今已經到了一個生死存亡的時刻,他也顧不上兒郎的傷亡了。
守住薊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潘鳳聞言,想了想,也有些道理,他沉吟半響開口,道:「這樣吧,明日汝調遣三千青壯上城協防,在主力軍後面熟悉戰場,其他的,在等等!」
「諾!」
孫河點點頭。
「對了,黃忠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