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德爾斐作為一片亘古聳立,歷經數代神明的神聖之地,隱藏着許許多多的秘密,那就不是初來乍到的葉燁所能了解的了。畢竟,這片土地在希臘的神明與人類眼裏,可是世界的中心之地。
葉燁漫無目的地遊走在附近的山林之中,直到明月掛上天穹,疏朗清輝灑落林間才停了下來。很顯然,他理所當然地什麼都沒有發現,畢竟這片土地上來來往往這麼多英雄、賢者、預言家乃至神明,如果真有什麼尚未發現的秘密也必定是隱藏極深的。
「嗯?」
突然葉燁耳朵微微一動,山林中的某處似乎傳來隱隱約約的喧鬧之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心中好奇頓起,葉燁不由得邁步朝着那個方向走去,比起傻乎乎地獨自在野外呆上一晚,葉燁很樂意碰到某些突發事件來消遣這個漫長而無聊的夜晚。
茂密的山林之中,月光之下,潺潺溪水之邊,一簇巨大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燒,火光沖天,一群或披着獸皮頭戴獸頭,或赤裸半身或輕披薄紗的女人們圍着篝火正歡快地跳着舞蹈,柔和的月光化出七弦琴音,叮咚溪水敲響歡快鈴聲,遊蕩晚風鳴奏激昂號角,簌簌樹葉吹響悅耳笛音,似乎場上的一切景物都在盡情歡悅着,交織出一片令人熱情而歡暢的美妙樂曲。
載歌載舞,女人們放浪形骸地盡情狂歡喧囂着,場上瀰漫着濃濃的芳辛甘醇的酒香,讓人一聞之下就微醺醺然迷醉其中,不由得興奮而暢快起來,立刻就將世間一切煩惱都拋諸腦後,投入眼前美妙而極樂的仙境之中,熱烈而喧鬧的氛圍幾乎凝如實質。
這些人大都是德爾斐附近的婦女,但仔細一看就能發覺人群中有不少並非人類的訪客同樣參與了這場狂歡。身上或披着如之前的帕耳忒妮同樣的水衣,或籠罩着淡淡霧氣,或綠葉蔓枝遮住重要部位的一群絕色少女們笑聲殷殷,或嬉鬧追打着,或舞姿翩翩,或柔聲清歌,如夢如幻;又有一些頭髮蓬亂,笑聲洪亮,戴着常春藤花環,長着犄角、馬蹄、羊尾的男人們吹奏着手中的長笛、銅鈸、手鼓等各色樂器,為這場盛宴增添着更加熱烈的氣氛。
而在人群的最中間,卻有一名少年靜靜地半斜躺在草地上不言不語,但慵懶的神態中卻帶着一股令人賞心悅目的風采,讓人一見之下就感覺塵勞頓消,煩惱皆忘。
少年長得極為漂亮秀氣,螓首蛾眉,唇紅齒白,面容姣好得宛若少女,皮膚在月光之下吹彈可破;他身上披着一件紫金色的華麗長袍,頭上戴着一頂由葡萄藤編織成的花冠,修長白皙的手掌中還握着一根蒼翠木杖,笑意盈盈地看着陷入狂歡盛宴的眾人們。
在他身邊,兩頭油光發亮的黑豹安靜地趴在一邊,似乎在守衛着他。
突然,少年像是發現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叢林,嘴角翹起,隨即舉起了手中的木杖,頓時場上無論是那些狂歡的凡人還是非人們全都停下了動作,齊齊注視着他,目光中滿是敬重、愛戴與狂熱。
「我的子民們,我的信徒們,又到了我們狂歡的時刻,但是今夜,我們迎來了一位來自遠方的客人加入這場盛宴,共同度過這個快樂的夜晚。」
說罷,少年對着叢林的一處邊緣大笑着開口了:「請進來吧,無須客氣,外鄉的客人,在今晚的這場狂歡晚會之中,拋開一切俗世的禮節,忘記煩惱,盡情追求快樂吧!」
一語落地,就如同聽到了至高無上的命令,少年所面對的方向,草叢低伏,樹木兩分,月輝凝聚,將藏身其後的葉燁身影顯露無疑。
心中咯噔一下,葉燁臉上卻露出誠摯的笑容,向前幾步走出樹林,同時對着這名少年微微彎腰鞠躬,語氣中充滿了恭敬:「當然,您的邀請是我的至高無上的榮幸,歡樂的贈與者,偉大的狄俄尼索斯。」
幾乎全是婦人的狂歡盛宴,瀰漫全場的迷醉酒香,山林水澤女神的圍簇,森林之神薩蒂爾們的隨行,如此明顯的種種特徵,在一邊觀察多時的葉燁如果還猜不出眼下的情況,那就真該一頭撞死了。畢竟,德爾斐除了是阿波羅的聖地外,在冬天的幾個月內卻屬於眼前這位。
在他眼前的這名少年,正是奧林匹斯的十二名主神之一,掌握酒醉布施歡樂的酒神——狄俄尼索斯。
在葉燁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之後,終於碰上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德爾斐的夜